“阿锦……”当萧宴准备再敲门的时候,门开了。

  唐时锦一脸苦逼的探出头,“王爷别敲了,我听见了。”

  十九王爷瞧着她的脸色,“你……”

  唐时锦苦恼,“哎,道行再深,也抹不掉来月事的烦恼啊。”

  果然。

  是他猜想的那样。

  “听闻来那个,喝些红糖水能减轻腹痛。”

  说着,他转头从流珠手里端过一盏糖水,“方才让人去熬的,已经不烫了,刚好入喉。”

  唐时锦憋闷的扯出个笑意,“王爷这么细心呐!”

  然后,她把红糖水喝了。

  “小姐,你来……月事,怎么不告诉奴婢,奴婢也好伺候你啊,也怪奴婢不好,忘了小姐来的日子……”

  流珠有些自责的说。

  “不怪你,我自己都记不住日子,而且来的日子不准,经常提前,不用特意去记了。”

  她喝完糖水摆摆手说。

  这方面,唐时锦觉得自己糙的不像个女人。

  她几乎不会刻意去记来月事的日子。

  流珠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十九王爷。

  小姐这样大大咧咧的把女儿家最隐晦私密的事情拿出来讲。

  她都脸红了。

  偏小姐自己不觉得有什么。

  大大方方的说给王爷听。

  这样,真的好吗?

  “在崇王府时,王爷说有事与我说?”

  唐时锦又想起了正事。

  萧宴点头,“我查到一些事,与国师弟子及道尊有关。”

  唐时锦正色起来,“进来说,流珠,这里暂时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

  “是。”

  流珠退了下去。

  她要去给小姐准备干净的月事布。

  进到房间。

  十九王爷坐到她身边。

  唐时锦不太自在的轻咳了声,示意他说,“王爷,你坐过去些。”

  “为何?”

  十九王爷不解。

  “我身上,可能有些味道。”

  比如,来那个的血腥气。

  萧宴秒懂,他并不介意,“无妨,阿锦你不必在意,我们以后会是夫妻,你不必拿我当外人。”

  他会是阿锦最亲密的人。

  唐时锦眨眨眼,行吧。

  他不介意,就随他了。

  只是,古代的男子,都认为女人的月事是污秽之物。

  搁现代社会,男人们大抵还能甩上一句:多喝热水。

  但在古代,别说多喝热水了,大多男人都不愿意靠近来月事的女人。

  觉得脏。

  很多男人娶小妾,就是因为忍不了妻子来月事那几天。

  “阿锦你坐,听说女子来月事,不宜久站劳累,会腰酸腰疼的。”

  十九王爷十分体贴。

  唐时锦噗嗤一笑,“王爷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来之前,我打听了。”

  十九王爷泰然自若道。

  唐时锦眉眼弯弯,她心里觉得暖洋洋的,笑吟吟的说,“除了不能久站,劳累,会腰疼,王爷还打听了些什么?”

  “不能碰凉水,不能受风,饮食上不能吃寒凉之物……”

  十九王爷认真细数来月事期间的禁忌。

  “王爷不觉得,打听这些会有损你的威严吗?”

  唐时锦眸子里满是笑意。

  “为人夫,我为我未来的妻子熟知这些是应当的。”

  萧宴理所应当的说。

  他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的。

  猜到阿锦可能是来月事时,他便同府里的老人打听过了。

  女子来月事,需得注意些什么。

  萧宴仔细打听这些事的时候,王府里外的暗卫加玄影卫都惊呆了。

  高枫第一个目瞪口呆。

  王爷变了。

  变得满腹柔情。

  唐时锦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看呀。

  她挑小仙君的眼光多好啊。

  又是不后悔答应萧宴定亲的一天。

  唐时锦笑颜道,“说说王爷查到的事吧。”

  十九王爷顿了顿,道,“本王的密探查到,国师的弟子玉衡,并非我国人,乃南楚人。”

  他语气略显严肃。

  “南楚人?”唐时锦微微蹙眉,这个世界,有四个国家的势力分布。

  除了她们所在的北离。

  还有南楚,西洲,以及北疆。

  听闻南楚擅蛊,而北疆则擅长巫术。

  中间的西洲,则是大片的沙漠戈壁。

  沙漠就是西洲的天然防线,一般人很难进入。

  据说西洲有很多古老神秘的种族。

  唐时锦并未见识过。

  这些传闻,还是她在道观时,闲来无聊听萧凛说起过。

  不过,“国师弟子是南楚人,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国师的徒弟早就死了吗?”

  萧宴不是还去祭拜了他吗?

  早已夭折的人,阿宴为什么还会提及?

  难道……

  “国师的徒弟,很有可能没死。”

  萧宴说出了唐时锦刚好猜到的怀疑。

  唐时锦眯起眸子,“你说清楚些,国师徒弟即便没死,同我们又有什么牵扯?”

  顿了顿,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诧异道,“该不会……国师弟子就是道尊吧?”

  阿宴再三强调国师弟子,对方不会隐藏的这么深吧?

  她对道尊的怀疑,从国师到自家师父。

  再到庆王府的人。

  现在,又要怀疑到国师的徒弟了吗?

  好一个道尊,好一个国师弟子。

  马甲藏的够深的!

  “本王确实有此怀疑,但根据查到的消息,本王更怀疑,玉衡与道尊是两个人,隐藏在千佛寺背后的,恐怕就是那位国师弟子,玉衡。”

  唐时锦有点晕。

  她有点没听明白。

  萧宴看她露出丝丝茫然的表情,轻轻笑了笑说,“玉衡是南楚人,若他是道尊的同伙,说明……”

  “说明道尊也与南楚有关?”

  唐时锦似乎抓住了关键点。

  萧宴点头,“我父皇有个皇妹,二十多年前,远赴南楚和亲,本王曾查探到,姑母为南楚帝生下过一位皇子,但小皇子不幸夭折,姑母伤心过度,没几年便避世清修,不理世事。”

  唐时锦眨眨眼,所以……

  “国师就是在游历南楚时,带回了小徒弟玉衡。”

  萧宴语气深沉道。

  她懂了。

  所以,“玉衡其实是你姑母的小皇子?因为某种原因,被国师大人救了回来?”

  “阿锦很聪明。”萧宴说,“若我是南楚帝,应该也不想让和亲公主,生下有北离皇室血脉的皇子。”

  唐时锦彻底悟了。

  这就是事关南楚皇室的秘辛了啊。

  这就是关乎国与国之间的斗争了呀。

  唐时锦揉了揉眉心,她沉静了片刻,声音有些艰难的开口,“你是怀疑……道尊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