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唐家。

  唐老太君深夜捶床,无他,只因腿疼。

  双腿仿佛正遭受剔骨之刑,老太君觉得她要被活活疼死!

  “大夫,我母亲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她的腿不是一直将养的很好吗。”

  唐啸铭守在床前。

  深夜去找了郎中来看诊。

  郎中微微摇头,为难的说,“老太君这腿上的伤病着实诡异,外表瞧着已然无大碍,可方才我用银针试探过,老太君的腿骨上,竟生了剧毒啊!”

  奇怪,太奇怪了。

  郎中行医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

  表皮瞧不出来,剧毒仿佛是从腿骨上生出来的。

  并且这种毒,他平生从未见过。

  唐啸铭一听,脸色就不好了,“为何会如此?家母此前只是摔伤了腿,并未中毒,大夫你可看仔细了!”

  “老太君病症如此,老朽岂敢妄言。”

  郎中道。

  老太君摔伤腿,也是他来瞧的,当时并未有中毒的迹象。

  本来只需好好养上个一年半载的,老太君的腿便可行走。

  可这养了一段时间,反而养出剧毒来了?

  简直奇也怪也!

  唐啸铭心里突然咯噔了两下,他莫名想起唐时锦说过的,老太君的腿是被傀儡所伤,有尸气。

  如今看老太君疼的死去活来的,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你可否能看出家母中的是什么毒?”唐啸铭问。

  “这……此毒罕见,老朽平生从未见过,请恕老朽医术不精,一时找不到解毒之法。”郎中惭愧的说。

  唐啸铭捏紧了拳头,“再去找!”

  “侯爷,要找什么?”侍从问。

  “找大夫!”唐啸铭吼道。

  这深更半夜的,医馆药铺都关门了,这位郎中还是他们深夜敲开了人家的门,好说歹说才将人请来的。

  “诊金双倍,将京城医术好的大夫都请来,集思广益,本侯就不信找不到治好老太君的办法!”

  从某些方面来说,唐啸铭是个孝子。

  “是。”侍从只得依言照办。

  半个时辰后,又有好几位郎中被‘请’到了镇南侯府。

  先前那位郎中,一直在想法子减轻老太君的痛苦,但收效甚微。

  于是几位郎中轮流看诊之后,表情一致,齐刷刷的摇头。

  “谁能救我母亲,本侯必有重谢!”唐啸铭沉声道。

  几个郎中对视一眼,还是先头那位郎中出声道,“侯爷,我等商量了一个法子,或可保住老太君的命。”

  唐啸铭皱眉,“什么法子?”

  “断去双腿,兴许能保老人家一命。”

  郎中话音一落,唐啸铭便面色扭曲,“你要断我母亲双腿?”

  郎中汗颜,“眼下唯有此法,或可一试,否则……否则老太君怕是挨不过明日。”

  这奇毒目前只在腿上,如果向上半身蔓延,怕是大罗神仙都难救。

  唐啸铭愤怒之后,跌坐在椅子上,瞧着很疲累,很犹豫,要断老太君的双腿,这不比杀了她还难受?

  身为人子,他怎能让老母亲失去双腿?

  “不,我不要……不要断我双腿……铭儿,我宁可死,也绝不断腿!”

  老太君迷迷糊糊的醒过来,隐约听到要断腿,她骤然明白过来。

  这是要断她的腿啊!

  老太君激动的落泪,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躺在床上无助的哭。

  “母亲,若不断腿,您的命怕是……腿哪里有命重要啊,您没了腿,儿子会让人好好伺候您的,可没了命,您让儿子如何是好啊?”

  唐啸铭安抚老母亲道。

  唐老太君瞪了他一眼,“你就没想过去找唐时锦来!”

  唐啸铭一愣。

  老太君只觉得心凉,这儿子有孝心,但不多。

  “虽说此前我不信她,只当她是胡说八道的故意咒我!可如今连大夫都没法子,唐时锦能瞧出我的腿病症恶化,必然是有法子的!”

  老太君恨恨的说。

  “可她狮子大开口,您忘了?”唐啸铭嘴角抽搐的说。

  几个郎中对视一眼,侯爷和老太君的意思,似乎是用不上他们了?

  “你就不能先答应她?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女儿,即便出了我唐家,她也翻不了天,别忘了她还姓唐呢!”老太君教育道。

  唐啸铭叹了口气,“也罢,儿子天亮就去找她。”

  “你还要等天亮?我老婆子在这儿受痛,你竟还坐得住!你个不孝子,现在就去!”

  老太君气的大骂。

  她疼的恨不得想一头撞死过去才好。

  这不孝的东西竟还想拖延到天亮再去!

  唐啸铭被骂的头皮发紧,“是是是,儿子现在就去,母亲您别动怒。”

  然后又吩咐几位郎中道,“劳烦诸位照看好我母亲,待我母亲病愈,本侯自有重谢!”

  “应该的,应该的……”

  郎中们开口应下。

  听侯爷的意思,是有人能治老太君的腿毒。

  他们也想看看,是什么人有此医术?

  唐啸铭让人连夜套了马车,赶往魏家。

  彼时唐时锦也在回家的马车里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二哥,让车夫走侧门回府。”

  唐玉延没明白,“为何?”

  “因为不想浪费我的禁言符。”唐时锦微微一笑。

  这话唐玉延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但他还是吩咐车夫,绕路去侧门。

  唐啸铭到了魏家门口,魏家大门紧闭,他上去就拍门,“开门,让唐时锦出现见我!”

  魏家门房开了条门缝看了眼,“谁啊?”

  “是我!我要见唐时锦,你去告诉唐时锦,她父亲有事要见她,让她出来见我。”唐啸铭一副命令的口气。

  门房认出了他,却当做不认识的嘟囔,“有病吧,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砰’的一下。

  大门关紧。

  唐啸铭一脸懵逼,然后震怒的再次拍门,“开门,我可是镇南侯,是唐时锦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