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夫人咬咬牙,皇后又如何?待她寻死腻活的闹开,皇后也得畏惧人言吧!

  于是,范老夫人眼珠子一转,两手一拍大腿,就要哭喊起来。

  “我苦命的儿啊……”

  嗒!

  唐时锦打了个响指,祭出定身符,范老太太的嚎丧刚开了个头,就没了声音。

  “母亲!”范骁眼见老母亲不能动弹,心里着急,“皇后娘娘,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一张定身符而已,免得老太太咆哮公堂。”唐时锦淡淡道。

  范骁:……

  只有眼珠子能动的范老太太:……

  “范大人,还不把**亲搬到椅子上去,免得等会腿麻了,又要借机哭喊了。”唐时锦抬了抬下巴。

  十分体谅老人。

  范骁只觉,退路好像都被唐时锦堵死了。

  范老夫人想反抗,奈何动不了啊!

  范骁心疼母亲,便让人搬来一张椅子,又将老母亲抬到椅子上歇着。

  “现在可以安静的说话了,既然宋家没意见,那就开棺验尸,不过范大人,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若结果不如你范家的意,你可要想好你范家的下场。”

  范骁冷汗涔涔。

  若说唐时锦刚才是提醒,现在便是威胁。

  开棺验尸,宋氏如何不心疼。

  可她不能叫女儿枉死。

  她宁可开棺,也要还菀菀一个清白。

  鬼魂在旁边安抚着她,“娘,没事的,我也不想葬在范家的祖坟里。”

  掘坟挺好的。

  宁可曝尸荒野,也不要挨近范家!

  宋氏似乎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可她看不见,“菀菀,是你吗……”

  “是我。”鬼魂低声应着。

  唐时锦命锦衣卫去开棺,带着仵作验尸。

  范骁闭了闭眼,再睁开,无奈的跪了下去,“娘娘,不必去了。”

  “哦?”唐时锦挑眉,“范大人是打算承认了?”

  范骁叹气,“本是家丑不可外扬,不想会惊动宫里。”

  顿了顿,他又道,“臣的弟妹过世时,并未经过验尸。”

  范老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事关家丑。

  范骁怎么能说实话呢!

  “没有验尸,你们便将尸体埋了,是这样么。”唐时锦不疾不徐道。

  “是。”范骁承认,“弟妹与人……捉奸在床,母亲恼恨之下,便匆匆将尸体下葬了。”

  “不!我没有!是他们冤我。”

  鬼魂情绪激动起来。

  阴气也随之加重。

  “我女儿绝不可能与人**!”宋氏掷地有声。

  唐时锦眸光清冷,“范大人,你亲眼见着宋菀**了吗?”

  范骁低着头,“没有。”

  “你见过宋菀的尸身么?”

  “臣见过。”

  “所以,你只是听你母亲和你弟弟说,宋菀**?”

  “是……”

  “于是,你便偏听偏信,草草将宋菀下葬了,即便你明知宋菀的死有蹊跷。”

  范骁瞪大眼睛。

  果真,瞒不过皇后么?

  唐时锦声线幽冷,冷嗤道,“你作为大理寺卿,就算没经过仵作验尸,难道你会看不出自缢和被勒死的区别吗?”

  范骁瞬身僵硬。

  唐时锦竟分析的这么透彻?

  范老太太一整个眼珠子鼓出来。

  她是怎么知道的?

  就好像,她亲眼在现场瞧见了一样?

  老太太动不得,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开始流露出惊恐。

  范骁说不出话来。

  唐时锦冷哼,“只是因为犯事的是你家人,所以你便徇私,漠视宋菀的死,弟媳只是外姓人,哪里有你的亲弟弟和亲娘重要,对是不对?”

  “不!”范骁急忙道,“我并未将弟妹视作外人!”

  “那你为何对她的死视而不见!”

  唐时锦厉声道。

  明知宋菀的死有疑,却偏袒自己的血亲。

  不是么?

  范骁被诘问的哑口无言。

  脸上带着一丝懊悔。

  正如唐时锦所说,收到宋菀过世的消息,他便匆忙赶回家。

  母亲哭诉宋菀的罪行,与人厮混被他弟弟捉奸在床,宋菀则无脸见人,悬梁自尽。

  可他日日断案,又怎会瞧不出自缢和勒死的区别。

  宋菀,是被人勒死的。

  他怀疑过母亲和弟弟,但,就像唐时锦训斥的那样,为了庇护自己的血亲,他终究是有失偏颇。

  选择视而不见。

  顺从母亲,将宋菀草草下葬。

  “宋菀刚过世,你弟弟就迫不及待纳了新夫人,并且那新夫人还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对吗?”

  唐时锦似笑非笑。

  范骁目光微颤。

  宋菀尸骨未寒,这个风口浪尖上,新弟媳入门并未大操大办,只是一顶小轿将人抬进门的,唐时锦连这都知道?

  她甚至从未见过新弟媳,便知她怀孕五个月!

  皇后难道,真的能掐会算,未卜先知?

  范骁只觉得脊背发凉,仿佛在唐时锦面前,所有的罪恶都将掩藏不住,终会窥见天光。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范老太太仿佛灵魂都在颤抖。

  眼珠子抖成了筛子。

  唐时锦只给她用了定身符,并未上禁言符。

  老太太惊惧过后,惊觉自己声音抖的不成样。

  “老太太,你的儿媳妇,宋菀告诉我的呀。”唐时锦勾唇,眸光冷凉,“它就在这,就在你身边呀,”

  范老夫人吓得舌头打结,险些没晕过去。

  “老太太想要新媳妇,便逼死原配,既不想要原配媳妇,却又想要媳妇带去的富贵,还要给自己留个好名声,既要又要还想要,老太太有些贪心啊,好事半点不做,阴损事干尽,还想要孙儿?”

  宋家是绵阳的富户,女儿嫁到范家,带来了丰厚的嫁妆。

  要说有多丰厚呢。

  足以支撑起范家三代人富裕有余。

  而范家,却并非什么良配。

  范家老夫人一边瞧不上儿媳是商户出身,一边又享受着儿媳带来的富贵。

  那范家二爷在老母亲的熏陶下,耳濡目染,对宋菀这个原配夫人更是瞧不上眼。

  花着原配的钱,在内纳小妾,在外养外室。

  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宋菀最大的错,就是她太软弱,不知反抗。

  范老夫人一阵阵心悸,“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不好了!”老嬷嬷匆匆跑来,嘴里嚷嚷着,“二夫人不小心滑了一跤,见了红,大夫说,孩子怕是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