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回宫后,叶刺眼睛一亮,“表嫂,事情解决了?”

  “嗯。”

  “苏雨灵……”

  “没了。”

  叶刺说不出什么心情。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

  结果不是人!

  他叹了声,“多谢表嫂了,我先回去看看义父。”

  唐时锦颔首,让他走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

  唐时锦正想歇会儿,流珠匆匆跑进来,“娘娘,出人命了!”

  唐时锦皱眉。

  哪出人命?

  前朝乱成一片。

  萧宴站在大殿上,面色冷沉。

  内侍监匆匆叫人,“快来人,将皱大人带下去,传太医!”

  齐大人,刘大人也跪了下去。

  “君上,皱大人用命谏君,难道就不值得君上再思量一下吗!臣等所言,皆是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啊。”

  齐大人红着眼睛道,“君上要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太祖留下的基业吗,你是君上,顾全大局是你的使命啊!”

  萧宴眸光冰冷。

  内侍监心惊胆战。

  君上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这些大人,都在劝君上同意和亲,纳南楚圣女入宫。

  皱大人还不惜撞了柱子!

  崇王面色严肃。

  他隐约觉得此事不对。

  十九弟空置后宫,不纳妃嫔,这些大臣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怎的今天突然这么大反应?

  不惜撞柱,以身谏君。

  祁王亦是眉头紧皱。

  不明白这些臣子,为何突然向着南楚圣女说话了?

  虽然,他们说的无可反驳。

  为了两国稳固,避免战乱,和亲是最好的法子。

  但,皇叔是什么样的性子,臣子们难道不知吗?

  为何,会这般激怒皇叔。

  萧宴凝视着他们,语气碎冰,“撞柱算什么本事,你们若真有能耐,大可换个顾全大局的君主,朕对这个位置,也没有多稀罕。”

  群臣低着头,冷汗直冒。

  君上,压根儿就不稀罕当皇帝。

  哪怕是从前的十九王爷,也从不受人胁迫。

  齐大人是怎么回事?这不是逼迫君上和亲吗?

  众臣担心,君上盛怒之下,会叫人砍了齐大人。

  “朕不妨再告诉你们,你们若觉得南楚强盛,不可与之匹敌,你们也可辞了官职,去南楚的朝堂上谋求个一官半职,不比在这让朕结亲的强?”

  萧宴嗓音冷冽。

  群臣羞愧的不敢抬头。

  根本不敢去看君上的脸色。

  “齐儒,你作为刑部尚书,怎能去舔南楚人呢,实在是折了朝廷命官的风骨!”

  文相语气沉重道。

  齐大人蹙眉,“臣所言,皆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

  “放屁!”文相第一个骂他,“你今天吃错药了吧?君上已经明言拒绝了和亲,你这是想让君上出尔反尔,君无戏言你不知道吗,你将君上置于何地?”

  “我……”

  “你住口吧!我等堂堂国之大臣,岂能在南楚人面前失了威仪。”

  齐大人还想辨,愣是被旁边的同僚捂着嘴拖回队伍里去了。

  “齐大人,你可住嘴吧,你自己想死,可别连累我们啊。”同僚小声的警告。

  文相一甩袖,也是十分气愤。

  齐大人今日处处捧高南楚人。

  有病吧?

  不是没吃药就是吃错药了!

  正好让太医院好好看看脑子。

  朝堂上安静了一瞬。

  群臣都能感觉到,君上此刻正压着怒火。

  否则怕是想将他们都推出去砍了!

  “君上!”禁军匆匆赶回禀报,“皱大人……死了!”

  萧宴眸色阴沉,“死了?”

  “是。”禁军道,“人送到太医院,就死了。”

  群臣愣住了。

  个个一脸震惊。

  真,一头撞死了?

  大臣们只觉得脊背一凉。

  似乎有股寒意,从脊背蹿了上来。

  下朝后,萧宴回了后宫。

  进门前,嘱咐内侍监,“到了阿锦面前,不许瞎讲话。”

  “奴才明白。”内侍监心领神会。

  君上是不希望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烦扰到皇后。

  萧宴一进去,便见唐时锦在画符。

  “阿锦,在画什么?”他露出浅笑,与平常无异。

  唐时锦抬眸看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画,“闲来无事,新研究的符箓,还没想好叫什么名字。”

  萧宴默了默。

  静静坐她边上。

  不再打扰她画符。

  唐时锦笔锋流畅,符箓一笔成型,当她想再下笔的时候,犹豫了。

  犹豫,气便散了。

  符便画不成了。

  唐时锦叹了声。

  她好久没画符失败了。

  “阿宴,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唐时锦放下笔,扯了扯嘴角问他。

  萧宴能感觉到,阿锦心情似乎有些烦躁,他叹了声,“宫中果真没有秘密可言,朕再怎么交代,还是传进了阿锦耳朵里。”

  “大臣撞柱,身死宫中,这么大的事,我要是没听到,这个皇后也别做了,没什么意思。”唐时锦直言道。

  萧宴没说话,低头抓着她的手,轻轻**她的手指。

  唐时锦微叹,“告诉我吧,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想让朕答应和亲,不惜以死谏君。”萧宴声音透着一丝迷茫,“阿锦,我错了吗?”

  身为君王,却仍是身不由己。

  或许,他也不适合做皇帝。

  唐时锦此刻从萧宴身上,感觉到一股疲累感,那是他从未有过的。

  她起身,让萧宴靠在她胸口,揉了揉他的脑袋,像对待孩子那样,“不纳后宫不和亲,本质上你没错,要说错,那也该是我的问题,我独占圣宠,不许你纳妾。”

  萧宴呵笑了一下。

  “但我怀疑,是那撞柱的臣子有问题。”唐时锦又道。

  萧宴眯起模子,自她胸口仰起头,“阿锦想验尸?”

  “可以吗?”唐时锦问。

  “尸身尚未送出宫,朕陪你去。”

  萧宴今日被气的有些狠了,事后想来,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所以,并未将尸体第一时间送出宫。

  太医验过尸,却并未查出不妥。

  但阿锦总能发现一些常人发现不了的。

  萧宴牵着唐时锦,来到太医院。

  “君上,娘娘,臣恭迎……”

  “免了。”

  太医匆忙前来迎接,被萧宴拦下,“皱全的尸体呢?”

  “皱大人的尸身停在后院,君上可是有事?”

  “皇后要验尸,带我们过去。”

  太医一听,愣了,惊愕的看向唐时锦,“娘娘要验尸?”

  “不行么?”

  太医迟疑,“娘娘,尸身不吉利,恐冲撞了娘娘和君上。”

  宫中谁人不避讳这个。

  皇后还想验尸?

  不嫌晦气吗。

  “无妨,从来只有我冲撞它们的份儿。”唐时锦冷呵。

  她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