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汗王若死,北疆会不会乱?”

  “会。”萧宴语气平稳,“自古权利比财帛更动人心,北疆部落看似统一,实则各自为政,汗王一死,必是一盘散沙,总会有人闻风而动,想取而代之。”

  有战乱,就会有百姓民不聊生。

  拓跋颜回宫后,精神恍惚的往汗王寝宫去。

  “阿颜。”

  牧贵妃唤她,她也没听见。

  “阿颜!”牧贵妃皱眉,提高了音量。

  拓跋颜总算回神,“母妃?你叫我?”

  “你怎么回事?走路魂不守舍的。”牧贵妃问起。

  “我,我来看看父汗。”拓跋颜望着面前的寝宫,浑身汗毛不自觉的竖立起来,鸡皮瘩疙一阵一阵的起来。

  牧贵妃瞧她脸色不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拓跋颜动了动嘴,喉咙发紧,“没事,母妃见过父汗了吗?父汗在休憩还是在处理政务。”

  “你父汗休憩了。”牧贵妃拉着她,“你随我来。”

  牧贵妃将她拉回自己寝宫,“说说吧,怎么回事?”

  拓跋颜犹豫不决。

  最后哎呀一声,“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牧贵妃板着脸,“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有没有事,你**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拓跋颜:“……母妃,咱好歹是贵妃,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表达欲?”

  说话这么带味道,实在是有损形象啊!

  “行了,本宫都是贵妃了,还要什么形象。”牧贵妃严肃道,“说,找你父汗干什么?”

  说她不注意形象吧。

  偏牧贵妃坐的优雅端庄。

  说她注意形象吧,出口成脏!

  “我……”拓跋颜磨磨唧唧。

  给牧贵妃急的,“要我撬开你的嘴,你才肯说?”

  拓跋颜无语,想了想,她犹豫的问,“母妃,你有没有觉得,父汗变了?”

  “变老了?”

  年纪大了,就得服老。

  “不是!是整个人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拓跋颜把自己都问的纠结了。

  牧贵妃琢磨了一下,保养得以的脸上透着一丝精明,“汗王最近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脾气没这么大,现在多少有点六亲不认了,大约是当君王的通病吧。”

  汗王上了年纪,按理说,早该立太子了。

  拓跋巳是一种皇子中的佼佼者,立为太子实至名归。

  但汗王怕太子夺权,一直拖着。

  拓跋颜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原来是真的……”

  “你嘀咕什么呢?”牧贵妃瞥她,“你父汗最近脾气不好,你没事别去他面前晃悠。”

  拓跋颜苦着脸,“父汗可能不是父汗了。”

  牧贵妃这次听清了,她面色顿时严肃起来,“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方才那话,你从哪听来的?”

  拓跋颜绝说不出这话来。

  定是有人说与她听的。

  牧贵妃了解自己的孩子。

  拓跋颜还在犹豫的时候,牧贵妃就猜到了,“你去了趟京城,回来经常提起那位皇后,还看上了一个商人,想将自己卖给一个下等人,是住在行宫那几位告诉你的?”

  拓跋颜撇撇嘴。

  母妃向来比她聪明。

  猜到也没什么。

  “就是他们。”拓跋颜说,“我跟母妃说过,皇后会道术,她看出父汗不对劲,我还……”

  “还什么?”牧贵妃盯着她。

  拓跋颜想了想,“母妃听过修罗族吗。”

  牧贵妃脸色变了,“你莫不是见到了修罗族?”

  “母妃见过修罗族?”拓跋颜惊讶。

  牧贵妃拧眉,摇摇头,“据传修罗族早已绝迹,本宫没见过。”

  但听过……

  行宫那几位这一路来到北疆,路上诛杀的修罗族人不再少数。

  牧贵妃在巫族人。

  巫族虽不问世事,但自有消息来源。

  修罗族每次现世,都会带来灭顶之灾。

  这些,巫族都有记载。

  “我也没见到修罗,不过我见到了修罗战神。”拓跋颜说。

  “什么?”牧贵妃弹了起来,“你再说一遍?你见到了谁!”

  “旱魃。”拓跋颜特别认真的说,“她说她是修罗族战神,应该不是吹的吧。”

  牧贵妃:……

  她盯着拓跋颜转了一圈,“你真是我女儿拓跋颜?没有被人夺舍吧?”

  “母妃你说什么呢!”拓跋颜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可能从旱魃手里活着回来?”牧贵妃目光凌厉,手中已经凝聚出巫力,“难怪你今日不对劲,旱魃在哪?”

  “母妃你可长点心吧。”拓跋颜心累,干脆往牧贵妃床上一趟,“旱魃居于冥府,母妃想见有点难,而且旱魃似乎从良了,所以我活着回来了。”

  牧贵妃一笑,“现在有点像我女儿了,听你的意思,旱魃从良,你在行宫见到了它,难道旱魃归顺了行宫那对帝后?”

  拓跋颜歪头,咧嘴一笑,“母妃就是聪明,小锦是不是很牛?”

  牧贵妃眼神微闪,“那位皇后竟有如此道法,能收服旱魃,想必不是凡人。”

  拓跋颜望着金色的床帐,语气惆怅的说,“小锦怀疑,父汗被人顶替了。”

  “什么?”牧贵妃没想到还有大瓜,想想汗王这段时间的不对劲,经常避着人,脾气也怪,并且汗王寝宫里的人,也换了一批。

  原来伺候的宫人,都莫名失踪了。

  牧贵妃早察觉到不对劲,但又没发觉有什么不妥。

  “你父汗,兴许真的遇害了。”牧贵妃压低了声音,“修罗族会吃人心,食人魂,会披着人皮伪装自己,旱魃既来过行宫,它曾效忠的主人还会远吗?”

  拓跋颜听的紧张起来,“母妃知道旱魃曾经的主人是谁?”

  只见牧贵妃满脸凝重,语气沉沉,“修罗王。”

  曾害巫族一族险些灭亡。

  因此巫族对修罗族的印象是尤为深刻的。

  “拓跋颜好像有事要找我帮忙,没来得及说就跑了。”唐时锦撑着头,欣赏着北疆王宫的建筑,“算算时间,应该快来了吧。”

  话音刚落,殿外就响起拓跋颜的喊声。

  “小锦!”

  由远至近,身上的配饰叮铃作响,跑着来的。

  拓跋颜喘着粗气,唐时锦立马推了杯凉茶过去,“先喝口水,别着急,慢慢说。”

  拓跋颜也没客气,咕咚灌下一口茶。

  “看来是证实过了?”唐时锦挑眉。

  拓跋颜确信了吧?汗王有问题。

  嘭!

  拓跋颜磕下茶杯,语气冷肃的说,“我母妃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