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昭告天下,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把阿锦娶回去,要给她最大的体面,和最风光的大婚!

  唐时锦噗嗤一笑,“王爷确定打不过我?”

  “打不过。”

  他一本正经。

  唐时锦抿唇笑。

  “小锦,你信得过王爷吗?”魏氏心中了然。

  唐时锦露出清浅的笑容,“自然信得过。”

  “小锦信得过的人,阿娘也信得过,王爷既答应了不会纳妾,我便也没有意见了。”

  魏氏也露出笑意,说,“小锦还有什么想问王爷的么?若没有,阿娘可要正式收下聘礼了。”

  唐时锦想了想,“今日大吉,宜下聘,我以为王爷来之前会找我算个日子呢。”

  “算过”十九王爷说,“算了时辰日子,只是准备这些聘礼费了些时日。”

  高枫心道,主子你也不想想,你给魏家送来的聘礼之多,皇帝娶皇后时,都没这样隆重过。

  唐时锦眨眨眼,“王爷让我在王府布置招财进宝的局势,是为了下聘?”

  “是为了招财给阿锦不假,但也不全是为了下聘。”

  萧宴笑道,“本王还不至于穷到连这点聘礼都拿不出来。”

  你管这叫这点?

  你这点东西,都够塞满魏家了。

  “王爷既如此诚心,我……”

  唐时锦尾音有些长,哎,想她修道,便是要跳出婚姻的坑。

  怎的又跳了下去?

  这与她的初衷相悖。

  可,她望着年轻仙君那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俊美容颜,心底却是憧憬又期待的。

  一见仙君误终身啊!

  十九王爷屏息静气,紧张的看着她。

  “若是王爷,我愿意。”

  直到听到她的回答,十九王爷忍不住牵上她的手,“阿锦,谢谢你。”

  十九王爷离开后,魏氏忙着将聘礼重新入册,日后好添进小锦的嫁妆里,做小锦的私房钱。

  她还得,给小锦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小锦将来要做皇家妇,绝不能叫人看轻了。

  唐令仪拉着她的手说,“小锦,大姐很为你开心,王爷待你至真至诚,我们都看在眼里,祝你跟王爷将来百子千孙,白头到老!”

  唐时锦笑了,她也觉得开心。

  “大姐这祝福有点大啊。”

  百子千孙,有点难。

  二哥赶回来,瞧了堆满的聘礼,他表情有些严肃。

  “十九王爷来提亲了?”

  彼时,唐时锦躲闲趴在院里的石桌上,看着阿娘忙里忙外,搬这个搬那个,记录这个,记录那个,箱子重的,她偶尔施个小术法,帮阿娘减轻重量。

  “嗯,来提亲了。”

  唐时锦懒懒的应了唐玉延。

  二哥皱眉。

  似乎对这门婚事很不赞同。

  “二哥有意见?”

  唐时锦轻声问。

  唐玉延抿唇,“为何不等我回来再来,三妹妹,不然你让王爷再来一次?”

  唐时锦:……

  她嘴角抽抽,淡淡的看着二哥。

  二哥叹气,他憋闷的坐到唐时锦旁边,“这样的大事,我竟错过!实在是不该。”

  三妹妹定亲,他怎么能不在呢!

  “二哥,这里有瓜,你吃吧。”

  看二哥这一副没吃到瓜的表情,她就懒得安慰她了。

  唐时锦起身回了房间。

  唐二郎瞧了桌上切好的甜瓜,默默地拿起一块啃了口。

  这个瓜,果然甜。

  谁有他三妹妹眼光好。

  余光瞥见魏氏在搬箱子,“阿娘,你别动,当心闪着腰,我来帮你。”

  他一口咬着瓜,帮忙搬东西。

  “阿娘呜呜呜……”

  府里有这么多下人,干嘛要自己搬啊。

  但他咬着瓜,嘴里含糊不清的。

  “说什么呢?”魏氏嘱咐他慢点,别磕着箱子,同时训诫说,“你别去闹小锦,定亲是喜事,可女儿家脸皮薄,你自己没赶回来,还好意思说我们没等你,王爷来提亲,还得挑你在家的日子时辰来啊。”

  “我不是……絮絮嗯嗯!”

  “小心点你的口水,别滴在箱子上。”

  魏氏嫌弃道,“把箱子放下,吃你的瓜吧!”

  唐二郎:……

  …

  “你说什么?你要娶唐时锦?”

  皇帝脸色阴沉。

  “只是来知会皇兄一声,也请皇兄不要横加阻拦,臣弟心意已决。”

  萧宴语气平淡而坚定。

  “十九弟,你还知道自己是臣弟呐,你要娶亲这样的大事,怎可自己擅专!你的王妃事关皇家声誉,不可轻率决定!”

  皇帝言之凿凿。

  唐时锦的道术有多厉害,皇帝是领教过的。

  萧宴若是一只雄鹰,好不容易在他还是雏鸟时掰断了他的羽翼。

  如今遇到唐时锦,他折断的羽翼又长回来了。

  他还要娶唐时锦,岂不是如虎添翼!

  皇帝越想脸色越黑。

  “皇家有太子和瑞王这样的储君与亲王,还要什么声誉。”

  “萧宴!”

  皇帝气极。

  萧宴并不理他,冷声道,“况且,阿锦济世救民,造福百姓,给了京中多少无家可归之人容身之所,生存之能,皇兄应该褒奖她,臣弟不希望听到皇兄再有贬低臣弟未来王妃之意。”

  “你是在威胁朕吗!”皇帝脸都绿了,一拍桌子道,“朕说的是你,你自己给自己定了一门亲,擅自专权,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皇兄!你的婚事,理当由朕做主!”

  兄弟二人剑拔弩张,在御书房吵了起来。

  里里外外的宫人听的心惊胆跳。

  萧宴并不买账,“皇兄大约不记事了,先帝有言,臣弟的婚事,可由自己做主。”

  皇帝一愣。

  而后大喝,“放肆!先帝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先帝过世时,你不过七八岁,岂会留下这样的遗旨。”

  先帝确实没有留下这样的遗旨。

  但他说有,便是有。

  萧宴不紧不慢的掏出一卷明黄布卷来。

  皇帝眼神一闪。

  “这是臣弟十五岁出征北境时,父皇留给臣弟的,遗诏内容皆可由臣弟随心而写。”

  “荒唐!”

  皇帝面色隐忍。

  难道先帝真留了遗诏给萧宴?

  萧宴摊开遗诏来,果然是一封空白的诏书。

  但上面的先帝大印,却是实打实的。

  先帝就是偏心十九弟!

  留下这么一封空白诏书给老十九。

  若他写成篡位遗诏,这个皇位是不是就要让给他来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