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气的不轻,“老爷,你什么意思!你成心跟我作对是吗!”

  她刚说不给银子,不管谢寻,当爹的就来跟她唱反调?

  她是当家主母,还有没有点地位可言了!

  谢尚书像是习惯了,不跟她理论。

  跟女人讲道理,那是自讨苦吃。

  “多谢父亲。”谢寻嘴角上扬。

  “哼,你父亲答应你有什么用,掌管中馈的是我,你想搬出去,你有钱另立新府吗,仆人奴仆,衣食住行,哪样不要银子?”

  谢母趾高气昂。

  谢尚书皱眉,不悦道,“你跟自己儿子闹什么?”

  “我闹?我说的哪样不对?现在是你儿子不懂事,要闹分家,老爷,你不帮我反而向着他说话,你老糊涂了不成!”

  谢母气愤道,“要么,老爷就夺了我的管家权,再去娶个续弦回来,找个后娘替他操办婚事吧!”

  “你这是蛮不讲理!”谢尚书气的胡子一吹,懒得跟她多说,甩袖离去。

  谢寻思虑片刻,面色凝重道,“母亲说的有理。”

  听他这话,似是服软,谢母脸色稍缓了些,她难道还拿捏不了自己儿子吗?

  正当她一口气没缓过来时,谢寻又说,“我没钱,但令仪有钱。”

  谢母:“你什么意思?”

  谢寻琢磨着,“令仪自己经营绣坊,赚了不少银子,我去同她商议,由她置办宅子房屋,我入赘。”

  谢母一整个呆住。

  嘴唇抖了抖。

  谢寻思索着,“魏家应该不介意招个上门女婿。”

  说完,他便施施然的走了。

  谢母气的浑身发抖,他是怎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的?

  一个大男人,居然说要花媳妇的钱?

  他还要入赘魏家!

  “谢寻,你还有没有点骨气!”谢母气的大骂。

  …

  贵妃娘娘举办花卉这日,魏氏一人前去参加。

  席上有贵妇瞧见魏氏,笑盈盈的打招呼,“魏夫人怎的也来了,真是许久不见呢,怎么只有魏夫人一人前来,你那两个女儿呢?”

  “她们各自有事,便不来了,我不好拂了贵妃娘**好意,便来给娘娘赔个不是。”

  魏氏不咸不淡的应对。

  贵妇们面上笑着,然则哪个心里瞧得上魏氏。

  京城贵族圈里休夫第一人。

  有个会道法的女儿,却眼看着唐家衰败,家破人亡,半点都不关心。

  当真是比陌生人还凉薄。

  难怪有人说,最毒妇人心呢。

  用在魏氏身上,倒也合适。

  “哦,莫非是大姑娘好事将近了?”有妇人悄悄问魏氏。

  唐时锦与十九王爷定亲,可羡煞了好些人呢!

  小道消息都传,唐时锦是用了道法,迷惑了十九王爷。

  王爷这才与之定情。

  贵妇们都围了过来,瞧着是套近乎,装娴熟,其实都在等着看魏氏的笑话。

  “若有好事,必当告知你们,有劳关心了。”魏氏不咸不淡的说。

  妇人们哪会听不出她这是推说之词。

  有妇人掩着嘴说,“我听说,前些日子魏将军去拜访了谢尚书家,莫非魏夫人是看上了谢家的?”

  魏氏蹙眉。

  不答。

  “我也有所耳闻,听闻魏将军带着好几车的厚礼去了谢家呢,魏家总不会是乐善好施去送礼的吧?”

  有妇人附和说。

  “夫人们平时里深居后宅,坐井观天,不想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魏氏冷笑,“我兄长的确带着厚礼去了谢家,家兄与谢大人本就是同僚,去拜会同僚有何稀奇的?”

  妇人们面上多了丝丝恼怒。

  坐井观天?

  魏氏这是在说她们眼皮子浅,足不出户只会在家听人嚼舌根呢!

  “家兄送的厚礼,不过是因为谢家公子救过小女,我兄长这才前去谢家登门道谢的。”

  魏氏冷淡道,“今日是贵妃娘娘设宴邀我们赏花的,夫人们可莫要失了主次才好。”

  这是在提醒她们,贵妃才是主角。

  别没事像苍蝇一样围在她这里嗡嗡嗡的。

  是这花不好看?还是京城没有别的八卦了?

  亦或是,不想攀附上贵妃和祁王殿下了?

  何必都来阴阳她。

  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令仪还没有和谢寻正式定亲,未免节外生枝,魏氏并没有对外透露。

  也是为了令仪的名声着想。

  提亲这种事,事关声誉,还是要板上钉钉了才好对外公布。

  “是吗,魏夫人可真是好福气啊,脱离了夫家,还有娘家撑腰,你兄长对你们母女可真好。”

  有妇人冷冷说道。

  带着一脸讽刺的笑。

  魏氏并不在意,笑着回怼,“夫人说的是,我命好,投了个好胎,父亲和兄长都纵着我,也护着我,不仅如此,我三个子女,个个争气,既会挣钱,又会搭打理生意,娘家又包容我,我如今每日闲来无事,只需坐在家中数钱就行。”

  一群贵妇们:……

  魏氏这得意又炫耀的嘴脸,真是招人恨啊!

  贵妇们本是想看魏氏的笑话,结果可倒好,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好像谁过得不如她似的!

  “哎,没有男人的日子,真真是能多活几年呐!”

  魏氏气定神闲的看着妇人们逐渐扭曲的嘴脸,叹道,“我们女人就是不容易,上要伺候公婆,还要照看夫家一大家子人,既要管家,又要操持家务,要不怎么说夫人们老的快呢,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能不老吗?这人都要熬成黄脸婆去了,还要操持男人们一个一个的妾室纳进门,忍受妾室的年轻貌美,与妾室拈酸吃醋,多不值当呀。”

  贵妇们:……

  她们再度沉默。

  个个傻眼似的望着魏氏。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这等小肚鸡肠,没有气度的话,她竟在人前毫无顾忌的就说了出来?

  魏氏这是真的毫不顾忌自己脸面了啊!

  但她说的……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句句戳心窝子啊!

  是以,就算妇人们觉得魏氏疯言疯语,却也没人走开。

  个个表情复杂的看着魏氏。

  她们觉得,魏氏还憋着话,没说完。

  而她们奇怪的想听!

  魏氏不慌不忙的挑了个位置坐下,又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浅尝一口,淡淡道,“我如今既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服侍丈夫,更无需看人脸色,你们根本想象不到我日子过的有多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