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听说过道尊吗?”唐时锦盯着庆王妃的脸。

  她面露不解,“我们夫妇常年居于西北,哪里知道京城的事。”

  “那我说给王妃听吧。”唐时锦没问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语气平淡的说道,“道尊谋害先帝,想要现今君上的命格,来满足他的野心,先帝的死,他要负一半的责任。”

  庆王妃瞳孔微微颤栗。

  唐时锦还没说完,“不仅如此,他还勾结安国公等人,私自采矿炼兵,挖空山体,致使山崩,埋了一村百姓,这些罪孽都会算在他头上。”

  “可这些和阿凛有什么关系?”

  唐时锦深深看了眼庆王妃,直白道,“萧凛就是道尊。”

  庆王妃瞳孔放大,“这不可能,阿凛同你一起在山中清修,他有多少道行,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是啊,我们一起修道八年,我却从来没看清过他。”唐时锦苦笑,“他连我都骗过去了。”

  可见道尊多会隐藏自己。

  “所以小锦是说,君上杀阿凛,是他罪有应得?”

  庆王妃擦去眼角的泪,神色平静下来,“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与阿凛会反目成仇,小锦,纵我不是你生母,可我把你看作我的亲生孩子,不舍你在道观清苦,便将阿凛赶去陪你,你为何,不能救一救他?”

  唐时锦抿唇。

  眸中闪过一抹自责。

  “纵使阿凛误入歧途,你不能,拉他一把吗?”

  庆王妃没有声嘶力竭。

  相反,她声音平和。

  可就是这种近乎平和的询问,却比声嘶力竭更戳人心。

  “对不起……”

  庆王妃是理智的,面对儿子的死,她没有发疯,也没有失了礼数,“小锦,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陪陪阿凛。”

  她把头靠在萧宴胸口。

  悲痛落泪。

  她再也听不见儿子心脏跳动的声音。

  唐时锦听出,庆王妃不想见她,她没有强求,转身道,“萧凛的遗体,你们带回去安葬吧。”

  “小锦。”

  庆王妃喃喃的叫住她,“你见过他的魂魄吗?能不能让我再见见他。”

  唐时锦沉默片刻,低声道,“他已经入冥府投胎了。”

  她没说,大帝将萧凛的魂魄丢进了畜生道。

  免得庆王妃听了更加伤感。

  说完,她便走了。

  偌大的殿内,断断续续传出庆王妃隐忍悲痛的哭声。

  “母妃,你要节哀,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兄长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的。”

  有一人,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庆王妃。

  庆王妃悲痛欲绝的靠在她臂弯里,“苒苒,我那么疼她,阿凛将她当做最疼爱的妹妹,是为了什么啊。”

  庆王府,将小锦宝捧在手心,为什么,她不救阿凛?

  看着萧凛死在她面前,“她难道就不伤心吗?”

  庆王妃流泪满面。

  “母妃,小锦她对十九王爷很在乎,她与十九王爷之间的感情,恐怕早就超出了与兄长之间的兄妹之情。”

  这话是在说,唐时锦只喜欢萧宴。

  只要是和萧宴作对的,就算是陪她一起吃苦修道的哥哥,她照样可以视而不见,见死不救!

  “母妃如今可相信,没有血缘的羁绊,终究是不那么亲厚的,就像唐家对我……”萧苒说着微微一顿,面上露出几分苦涩,苦笑道,“唐时锦对她二哥和大姐姐便很维护,因为他们才是血亲。”

  庆王妃悲痛的闭了闭眼。

  萧苒心下冷哼,母妃现在知道了吧,唐时锦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亏得母妃和萧凛一口一个锦宝的叫着她。

  瞧着萧凛的尸身,萧苒并不伤心,兄长从来就瞧不起她。

  不过不可否认,唐时锦挑男人的眼光,确实比她强。

  当初谁都不看好十九王爷,认为他是个短命鬼,却不想短短一年,他就从短命鬼变成了皇帝!

  萧苒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君临天下的男人,就不该是某一个女人的。

  否则也太不公平了。

  萧苒勾了勾嘴角,又很快压下,“母妃,你别难过,你还有我,我们才是血亲,我会一直站在母妃这边的。”

  …

  大宴上。

  庆王和萧宴聊的不错,而萧凛的罪行,萧宴却并没有急着兴师问罪。

  庆王似乎还不知道萧凛的死讯。

  表面和颜悦色。

  酒过三巡,庆王忽然起身,“君上登基,福泽四海,臣有个义女,名唤萧苒,愿献给君上,助君上充实后宫,繁衍子嗣,保君上千秋万代,臣亦会替君上守着西北边境,绝不叫北疆踏足边境半步!”

  “好一番豪情壮志。”

  许久没说话的崇王笑了声,表情带着几分戏谑,“王兄,君上和皇后刚成婚,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你往新婚小两口房里插人,不道德吧?”

  萧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崇王冲他一笑。

  十九弟啊十九弟,只有为兄我,是真的疼你啊。

  唐时锦恰好在殿外听见了这话,她停下脚步,并没有急着进去。

  萧苒?

  义女?

  唐时锦勾唇,冷然的呵笑一声。

  “王兄,你不仅不道德,话说的也不对。”崇王又打岔道,“难道君上不收你的义女,你就不替君上守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