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在一旁看的着急,“住口!同窗之间,应该互相友爱……”

  没用。

  他根本触碰不到这些女学生。

  摸不到任何人。

  他就好像是个透明人。

  没人看得见他。

  也没人听得见他。

  画面又是一转,他看到,那名女学生,割腕死在了床上。

  可怕的是,还有畜生在对她行禽兽之事!

  那先生正在兴头上,骤然发现女学生身下都是血,吓坏了,连忙起身提好裤子,“死人了,来人啊,有学生自尽了!”

  唐文站在床边,看着女学生身下一大片血迹,鲜血染红了她。

  曾经那双求学的眼睛,只剩死寂与灰白。

  唐文浑身发寒,心仿佛沉到了深渊之中,咽喉好似被人扼住,他想叫救命,想叫人来救这个女学生。

  可他发不出声音来。

  “五哥,你醒醒?唐小五,醒醒啊!”

  有巴掌拍在他脸上。

  唐文骤然惊醒。

  “五哥,你醒了!”唐安见他醒来,顿时松了口气,“你怎么回事?睡觉一直叫……”

  床头有亮光透进来,唐文意识到天亮了,他吐出口浊气,起身揉了揉额头,“叫什么?”

  “还能叫什么,叫那女鬼的名字!”唐安感到不安,看了眼他的袖子,“五哥,要不咱们去找阿姐吧,我担心那女鬼会害你!”

  唐文却沉默了。

  他从袖中摸出那块阴魂寄居的玉佩,“是你么?”

  他想起自己在梦中看到的。

  那受侵害的姑娘,是它么?

  “五哥,我打听过了,高毓师姐死后,书院就不再招收女学生,传闻女子学堂那边闹鬼啊!”

  唐安吞了吞口水道。

  唐小六此刻非常懊悔。

  他不该不信邪。

  玩那劳什子的招鬼游戏。

  还真把女鬼招来了!

  要是因此害了五哥,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唐文,你怎么还没起身,马上到上课的时辰了,快起,要迟到了!”有学子喊道。

  唐文拧眉,“今日,我不去了。”

  学子惊呆了,“你莫不是要逃课?”

  不会吧?

  唐文这样的三好学生,也要逃课?

  唐安也感到诧异,“五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给你请大夫!”

  “是啊唐文,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同先生说,给你请个病假?”

  就说嘛。

  好学生怎么可能逃课。

  唐文脸色确实不太好。

  好学生请病假容易。

  一说先生准同意。

  “那就麻烦赵兄帮我请个假,多谢了。”唐文顺势道。

  “客气。”赵光宗麻溜的走了。

  他突然知道了唐文唐安是唐时锦的弟弟。

  可不得跟他们打好关系嘛。

  唐安陪着他,“五哥,你真没事啊?”

  “没事。”

  然后唐安便看到,唐文将那枚玉佩,小心翼翼的收到了胸口!

  “五五五哥……”他结巴了,“你你怎么把它放上去了!”

  多危险啊!

  万一那女鬼会掏心怎么办?

  放袖子里,多少安全些啊!

  “有阿姐的符,无事。”唐文轻声道。

  他只是,有些可怜这个女鬼罢了。

  …

  “君上,七公主来了。”内侍监禀报。

  “让她进来。”萧宴头也没抬。

  “是。”

  内侍监退下后,不多时,萧落便进来了,“见过君上。”

  “你的罪,朕已知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萧宴语气平淡。

  萧落跪着,皇叔越是平淡,说明她的罪无可饶恕。

  她扯了扯嘴角,“求皇叔饶过我母妃,她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君上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让我母妃安享晚年。”

  情分?

  虽是叔侄,却无甚情分可言。

  但萧宴也没说穿,“好,赐死吧。”

  内侍监暗暗心惊。

  君上真的要赐死七公主?

  “皇叔,我可不可以请求换个死法?”萧落笑了笑。

  萧宴终于抬头看她一眼,“你想怎么个死法?”

  “我想……死的有价值些。”

  “……”

  内侍监恭恭敬敬的将她送出勤政殿。

  “七公主,您慢走。”

  萧落抬头,望着皇宫的天,跟外面也没什么不一样。

  但她心情极好,她还能多陪母妃一段日子。

  “叫文相来。”萧宴又道。

  内侍监当即又去传话。

  很快,传话的内侍监就回来了,“君上,文相病了,来的是文相之子,文涛大人。”

  文涛也是中了举的,现在任翰林院纂修。

  萧宴微微蹙眉,“让他进来。”

  “是。”

  随后,一个身穿暗红色官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文涛面相周正,文家一脉,算是清官。

  “父亲身体不适,不能前来,忧心君上有要事商议,故而让微臣来见君上,君上召见,不知有何事商议?”

  文涛朗爽道。

  不妨,萧宴瞧着他,没说话。

  文涛不确定的看了看自己,“君上为何这样看着臣?是臣的衣装有什么不妥吗?”

  盯着他,有点毛毛的。

  “朕记得,你是国子监的学生?”萧宴忽然道。

  文涛点头,“是,臣曾在国子监读书,君上为何问起这个?”

  “国子监如何?”

  这……

  文涛微顿。

  他瞧了眼君上的脸色。

  似是不解君上这么问的用意?

  国子监,如何?

  然,萧宴神色淡漠,瞧不出息怒。

  文涛只好谨慎道,“国子监教书育人,为君上和朝廷培育栋梁人材,每年科举不少中榜的学子,皆出自国子监,乃书香圣地也。”

  “废话一堆。”

  文涛:……

  这一堆马屁,确实废话。

  “朝中如今有几个栋梁?国子监若真培养出那么多人材,真正能为朝廷出力的在哪呢?去年中榜的,只剩一个探花郎,你是去年的榜眼?”

  君上点评犀利。

  文涛汗颜,“臣是前年榜眼。”

  萧宴淡淡,“今年科举提前,丞相生病,你对国子监熟悉,那便由你负责,六月初,便开科。”

  文涛:……

  这么草率的吗?

  “君上,让臣负责?”

  他诧异。

  “你不行?”萧宴抬眸看他。

  文涛:“臣,是担心自己没经验……”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你不是参加过科考吗,没经验你是怎么考过来的,还是说,你这榜眼也并非自己的真才实学,是靠你爹的关系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