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醒。”陆城峰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后悔和自责。

  苏臻指了指郭夏头上的湿毛巾:“你这是给她降温呢?吊瓶没有退烧的成分吗?”

  “吊瓶是消炎的,我刚让医生给她打了退烧针了,但不管用,我感觉她体温越来越高了。”

  陆城峰说着,又去摸了摸郭夏的额头。

  苏臻也走过去看了眼……

  郭夏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了,可见身体温度有多高?离得近了,就连她呼吸那种灼热的温度都能感觉的到。

  她又伸手摸了摸郭夏的脖颈处,温度烫的吓人:“确实挺高,现在至少也得39度多了。”

  陆城峰神情着急:“嗯,我刚量完,39度7。”

  “退烧针打了多久了?”

  陆城峰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那早该退烧了啊!”苏臻说着坐在郭夏身边,抓着她的手腕给她把了把脉。

  上一世为了治疗陆宴礼的病,她看过很多医书。

  本来是想投桃报李治好他的咳嗽。

  只可惜。

  还没等她找到治疗的办法,陆宴礼就死了。

  但她的医书却始终没扔下,虽然她没办法治好陆宴礼的咳嗽,但像郭夏这种简单的发个烧,她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况且她还有灵泉水,大不了用灵泉水呗。

  陆宴礼眸底难掩惊讶,他老婆居然还会把脉?

  陆城峰也很意外,主要是她这么年轻,把脉的姿势倒是像模像样的。

  难不成她还会医术?

  这么想的就是这么问的:“你学过医?”

  “自学的!”苏臻说着松开手,“她是身体受了凉,加上神经系统紊乱,所以发烧才会这么严重。”

  陆城峰没太听懂,“神经系统紊乱?”

  “对,比如惊吓,焦虑,有的人单纯的心情不好也会引起发烧,郭夏以前是不是溺过水,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没有啊,她不会游泳从不敢下水的。”

  苏臻说的意有所指:“或许你不知道,要不等她醒来你再问问?”

  陆城峰愣愣的应了声:“行,那这种情况怎么办?”

  苏臻想了想道:“既然退烧针打了没用,就用我的办法吧!”

  陆城峰不明所以,“你什么办法?”

  “等着。”

  苏臻说着就去了外屋。

  不多时,她拎着一壶水走了进来。

  “你再试试能不能叫醒她!”

  陆城峰应了声:“好,我试试。”他说着轻轻推她,“郭夏,郭夏……”

  可无论他怎么喊,郭夏都不醒。

  苏臻深吸口气:“行了,既然叫不醒就别叫了,你把她抱起来,试试能不能把这水给她喂进去,若她能主动吞咽就好了……”

  她说着去厨房又找了个汤勺过来递给他,“小半勺小半勺的喂,要实在喂不进去,那就……只能你亲自来!”

  陆城峰茫然的看着她,一开始他并没多想,也不知道让他亲自来是什么意思。

  但见苏臻盯着他。

  他忽然灵光乍现,她不会是想说嘴对嘴吧?

  苏臻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救人要紧,这么烧下去身体会出问题的!”

  陆城峰点点头:“这是什么水?”

  苏臻笑了:“我秘制的退烧水。”

  陆城峰:“……”

  陆宴礼一下福至心灵,难道这水就是他喝的水?

  他怕陆城峰怀疑苏臻,于是也出了声:“苏臻让你喂就喂,她不会害她。”

  陆城峰点点头。

  虽然苏臻的话听起来神神叨叨的。

  但他现在被吓的六神无主,更怕郭夏会醒不过来。

  所以别说喝水。

  但凡有一线希望,他都是要试一试的。

  他看了眼地上的暖壶,“我要喂多少?难道要都喂进去吗?”

  苏臻想了想:“尽量多喂点吧!”

  陆城峰应了声,把壶里的水倒在茶缸里一点,然后用汤勺往郭夏的嘴里送去。

  好在郭夏虽然没醒,但还知道吞咽。

  陆城峰激动又欣喜,半勺半勺的往她嘴里喂,耐心好的不得了。

  不多时。

  房门再次被打开。

  钱淑云和王思敏从外走了进来。

  刚才郭夏跳河的时候,她们在厨房做饭了,并没看到全过程。

  但听说后还是过来了。

  要知道郭夏当初逼陆城峰跟她离婚的时候,是作的整个陆家都天翻地覆!

  她伤害的可不止陆城峰一个人,是他们一家人。

  但没办法,陆城峰就是喜欢她啊!

  不看僧面看佛面。

  就算她们对郭夏再生气,再有意见,但人命关天的时候,她们也只能把成见往后放一放。

  彼此打过招呼,钱淑云看向床上给郭夏喂水的陆城峰,“怎么样?她没事吧?”

  陆城峰言简意赅:“一直在发烧。”

  “输液也不管用吗?”

  “没用。”

  “你喂的啥?”

  “苏臻让我喂些水。”

  “喂水?”王思敏故意夸张道:“这时候不打退烧针,喂什么水啊?这水是万能的吗?”

  苏臻懒得理她,跟钱淑云和陆城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她一走,王思敏更生气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王思敏:“妈你看见了吗?你还说我总爱挑理,这是我爱挑理吗?她跟你和老二都打招呼了就没理我,她这是什么意思?”

  钱淑云瞪了她一眼:“你可行了,你当个大嫂的有点深度,别有事没事盯着人家看,你早上刚阴阳怪气怼完人家,人家凭什么理你?自己把日子过好了得了!”

  王思敏被训的心里一阵恼火。

  她气呼呼想坐到凳子上,谁知道她这脚咋就这么大的?

  ‘哐当’一声。

  她把陆城峰临时放在床下的那个暖壶给踢碎了,里边的水自然也都洒了。

  钱淑云和陆城峰的齐齐看向她。

  一个略有责怪,一个想杀之后快。

  特别是陆城峰,那张本就严肃的脸,此刻因为愤怒好像变得更凶了。

  王思敏讪讪解释:“我没看见,我、我明天赔你个新的就是了。”

  可陆城峰的视线并没收回,一双眼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黝黑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她。

  这女人是怎么用那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赔他个新的就完事儿的?

  她知不知道,值钱的不是暖壶,是暖壶里的水啊?

  王思敏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但依旧色厉内荏道:“你看什么?你还要讹上我啊?暖壶我说了会赔你,水,我再给你接点就是了……”

  她说完拿着茶缸去外屋接了一茶缸凉水递给陆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