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说完,生怕简清霜听不进去。

  忙又继续,“再者,就像她说的,她气了急了又有什么用?她可是没有任何退路的。”

  “那眼下除了逼自己心平气和的等着,自欺欺人的盼着一切总会好起来,还能怎么着?把自己哭瞎了、急病了,也是于事无补呀!”

  “不像您,哪怕到了这一步,仍是有抽身机会的。”

  仍是不等简清霜说话。

  又忙道:“我待会儿就回去见夫人,让夫人派了人来接您回去。”

  “回头等侯府的人上门了,再跟他们谈和离的事,争取一次就解决。”

  “这次您可说什么也不能再犹豫,说什么也不能再犯糊涂,心软留下了。”

  “不然有这样拖后腿的一家子,就算二爷再出息,您这辈子也毁了。何况二爷还、还……您早该跳出火坑,重新开始了!”

  好在这回简清霜总算听进去了,“妈妈说得对,一家子都太烂太拖后腿了。”

  “我必须壮士扼腕,趁这次跳出去了。”

  “若不然、若不然……”

  若不然她还重生个什么劲儿,就为了到头来比上辈子还失败吗?

  至于所谓的“夫荣妻贵”,如今看来显然也是不可能了。

  就凭顾家这处处令人恶心作呕的行事做派,他顾怀琛就算是文曲星下凡,只怕也是回天乏术。

  何况他哪里像文曲星了,他一个偷偷养小老婆小野种的烂人,还是别玷污了人文曲星。

  上辈子他分明就是走了**运,才会终于平步青云的。

  可**运哪能每次都遇上,这辈子他便一看就已经废了,就算明年还是能承爵,一样是废物。

  她傻了才一条道走到黑,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和青春呢。

  她又不是小**-人,没有退路的,何必还要赌那一口气。

  将来她一样能看小**-人哭,看她摇尾乞怜。

  因为小**-人这辈子的命运,打她简清霜重生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

  简兰宜一路回到自家院子里,心情都还极好。

  甚至还能吩咐唐妈妈晚上多做几个菜,“刚才可给我累坏了,必须得好生补一补才是。”

  丹朱也忍不住低笑,“可不是,难得发生这样的事,是该好生庆祝……不对,是该慰劳一下世子夫人的。”

  “您刚才又是说又是劝的,妥妥的劳神又劳力啊!”

  红莲却是皱眉,“世子夫人,虽说今儿这事确实……咳,解气。横竖怎么着,也没有咱们爷和您的份儿。”

  “但照现在的形式,确实是什么都榨不出来了,相当于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

  “之前侯爷和二爷他们只是不知道夫人的‘体己’有这么多,却肯定还是算着这一笔,想着哪怕真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也还能应个急的。”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您就成众所周知最大的财主了,您又是长媳……”

  “只怕这次,您是真推不掉管家,就算爷回来了,都没有理由替您推脱了。”

  简兰宜扯唇,“我死活都不接,谁还能强逼我不成?”

  “放心,轮不到我的,还有两位小姐呢。她们虽然不会,但可以学。”

  “而且她们一定会很愿意接,很愿意学的!”

  红莲不明白,“世子夫人这话怎么说?”

  “早就都知道是烫手山芋了,两位小姐又不是傻了……”

  简兰宜轻笑,“正是因为她们没傻,才一定会接。”

  “夫人剩下的所有东西,估计几千两还是能当的,侯爷可都说了,一件不留。”

  “那有了这几千两,就算必须得先还一部分的印子钱,也能剩一笔,撑不短的时间了。”

  “而现在除了两位小姐自己,她们还信得过谁呢?”

  顿了一下,笑着继续反问,“你觉得她们是信得过我,还是信得过简清霜?”

  “连亲娘都不可信了,万一我和简清霜也学夫人,把这些银子都暗度陈仓变成自己的‘嫁妆’。”

  “她们往后可怎么办,还说不说亲,嫁不嫁人了?”

  “难道真两手空空的去婆家不成,前提还得是她们能说到一门相对不错的亲事。”

  红莲这下明白了,“是了,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她们自己,还有谁会为她们打算?”

  “当然得把银子捏自己手里,能省的省,不能省的也至少知道都花哪里了。”

  “再怎么着,也是夫人的女儿,自然也是跟夫人一样,更……咳,更爱自己的。”

  “要不老话怎么会说‘有其母必有其子’?”

  丹朱冷哼道:“之前还总找世子夫人的茬儿,觉得世子夫人对夫人多不恭不敬、不孝顺似的。”

  “如今自己怎么不恭敬孝顺了,还是亲娘呢。”

  “果然刀要砍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又道,“也是做得出来,对自己的亲生儿女尚且这般吝啬,全天下只怕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也就难怪会那样苛待杨妈妈,不管他们母子的死活了。”

  “问题她也不想想,杨妈**谁都清楚她其实坐拥金山银山,拔根汗毛都能救她儿子的命。”

  “却还能这般心狠,时间长了,杨妈妈怎么可能不恨?”

  简兰宜轻嗤,“她就没把杨妈妈当人,怎么可能设身处地的去想这些?”

  “她也没把别人当人,心里从来都只有她自己。”

  “所以养出来的儿女也都跟她一样自私自利,很心凉薄……除了世子。”

  “简直难以相信,世子这么好的人,竟然是她生的。这便是歹竹出好笋么?”

  红莲本来忙要给自家爷解释的。

  听简兰宜直接把顾怀璟跟其他人区别了开来。

  方笑了,“都说耳濡目染,想必正是因为从小就不爱看到咱们爷,咱们爷才能不受影响吧?”

  “竟然还连印子钱都敢放,怎么就会胆大到这个地步?”

  “我说句难听的,这就算真能挣银子,也得防着有命挣,没那啥花呀。”

  “也不知道放几年了,只怕年头不短吧?”

  简兰宜摊手,“这就不知道了,但应该几年是有的吧?”

  “亏得没闹出什么丑闻来,也亏得今儿暴露了。”

  “不然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迟早总会纸包不住火的。届时再来后悔,才真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