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兰宜听丹朱说完顾怀琛和岑雪柔的不欢而散。

  再听完之后岑雪柔和钱婆子的所谓“密谋”。

  虽然不至于连几人当时具体说的每一句话都知道,只能知道个大概。

  也足够她该猜到的,都猜到了。

  她勾唇笑着,吩咐丹朱,“唐海做得很好,你待会儿额外赏他二两银子。”

  “让他接下来几日再辛苦些,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了解得越详细越好,再第一时间报回来。”

  “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的戏,再精彩也得打折扣了不是?”

  顿了一下,“再告诉他,让厨娘仔细些,别漏了马脚。”

  “虽然巴掌大个地方,偷听容易,要随时传消息也方便。但也容易被抓包,引火烧身。”

  丹朱忙应了,“世子夫人放心,我待会儿就一字不漏告诉唐海去。”

  “他这次找的厨娘确实挺能办事,真是省了不少功夫。”

  简兰宜点头,“确实是个能办事的。”

  “那再让唐海告诉她,回头在岑雪柔那儿待不下去了,可以给她个差事。”

  等丹朱应了,方继续,“对了,你也不用想方设法吹风到简清霜耳朵里去了。”

  “顾怀琛那两个长随此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至少短时间内,怕是得比之前小心一万倍。”

  “若再发现又是他们坏事,顾怀琛八成就要起疑了,哪能次次都这么巧?”

  “横竖现在有人迫不及待想帮我们吹风了,我们看着就是了。”

  丹朱咝声,“问题二爷那两个长随都不敢说,不敢动了。”

  “那女人还能通过谁,把风吹到二少夫人耳朵里?”

  “可得通过好几重关卡呢,万一二爷再提前想到,提前防备了呢?”

  简兰宜轻嗤,“这你就小看那女人了,根本难不倒她。”

  “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舍得花大价钱,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好了,你去见唐海吧。”

  丹朱便应声一礼后,退下了。

  简兰宜这才无声冷笑起来。

  **上辈子不是十数年都如一日的情比金坚。

  不是那么多年排除万难都要在一起。

  一个不计较名分、忍痛母子分离,一个则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最好的一切。

  两个人更是为此丧尽天良的阴险算计、毒害人命都在所不惜吗?

  她倒要看看,这一次,**还能情比金坚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几日。

  据说顾怀琛又去软语劝了岑雪柔两次。

  总算劝得岑雪柔原谅了他,不再提要么离开、要么进府的话。

  但她到底是不是真原谅了,私下里又没有其他动作,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秋天也终于到了。

  整个京城都变得秋高气爽起来。

  简清霜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因为打从那夜圆房后,顾怀琛便再没进过她的房门一步。

  甚至连晚饭都不跟她一起用了,还好几次直接歇在了外书房。

  反正已经过了新婚头月,不怕新郎官没睡在新房里不吉利了。

  简清霜也想过,是不是他的身体又……不行了?

  所以不敢、也没脸让她知道?

  但她才一提要找个大夫给顾怀琛瞧瞧,他便冷了脸,“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夫人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若实在耐不住寂寞,想要和离,我也绝不阻拦!”

  把简清霜气了个够呛,她几时耐不住寂寞了?

  她不都是关心他,不都是担心他的身体,希望他再也不要受病痛的折磨吗?

  还生分的叫她‘夫人’,不叫‘霜儿’了。

  怎么着,以为已经圆了房,她就这辈子都是他的人,无论如何都跑不掉,所以有恃无恐了?

  不但简清霜气,李妈妈心里其实也挺气的。

  二爷这到底什么意思呢,哪个女子不喜欢甜言蜜语,不喜欢温柔小意?

  他倒好,圆房前都知道嘘寒问暖送个花儿什么的,圆房后反倒冷了下来。

  果真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么?

  偏李妈妈还得忍气,小心翼翼的一再解劝简清霜,“二少夫人别生气,二爷八成是身体又反复了。”

  “却不想让你知道,以免在你面前抬不起头。他可是您的天,哪有天不要脸面威严的?”

  “如此连您都不愿告诉了,自然更不可能告诉别人了。可心里又着实苦闷、着急,脾气便难免大些。”

  “不冲自己最亲近的人撒,还能冲谁撒呢?所以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这更说明他心里有您啊……”

  简清霜冷笑,“心里有我所以只冲我撒气?”

  “真是笑话,那他心里还是不要有我了,我可承受不起。”

  “身体又反复了便看大夫吃药,慢慢调养便是。而且除了药补,还可以食补。”

  “我难道还真会笑话他?我心疼着急且来不及了,替他想办法且来不及了。毕竟,也与我自己……息息相关。”

  “却只会逃避,只会嘴硬,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人!”

  李妈妈赔笑,“这生病之人,难免是都要古怪些。”

  “像侯爷连日不就是,以前伯爷生病时不也是?就连二少夫人您自个儿,生病时是不是脾气也更大些?”

  “何况二爷生的还是……这种病,就更控制不住脾气了……”

  “您现在包容他,等他将来彻底好了,只会感激您,待您更好的……”

  如此又是晓之以情又是动之以理的。

  总算说得简清霜缓和了脸色,“行吧,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但大夫他必须得看,而且是当着我的面看。到底什么情况了,我心里总要有个底不是?”

  “不然老是这样,日子还怎么过……”

  却是话没说完,她的陪嫁丫鬟玉簪就进来了,“二少夫人,刚才二门外来了个婆子,非要见我。”

  “说是有很重要的东西给我,我不去一定会后悔,我就去外面见了她。”

  “结果她没给我任何东西,但给了我一个地址——国子监附近的曹家巷。”

  “说里面住了一户姓王的年轻小夫妻,男的二少夫人还很熟悉,让您最好尽快去一趟那里,有大惊喜等着您。”

  玉簪说完了,都还在狐疑,“这没头没尾的,就给个地址,便想让二少夫人去,简直莫名其妙么。”

  “那婆子也一次都没见过,不知是哪个行当的?”

  “八成是闲着没事儿干,不然就是不怀好意?还说完就跑了,根本叫不住。”

  “等我回头再看见她,看我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