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兰宜摆手,“不用打听了,我猜都猜得到。”

  “左不过就是她软硬兼施的,让二爷必须趁此机会,接他们母子进府。”

  “闹也闹了打也打了,还达不到目的,不是亏大发了?”

  “你说得也对,二爷迟早要回来,后续也迟早会知道的,等着看便是。”

  说完端了茶,“你辛苦了,且先回去歇着吧。”

  唐海便行了礼,退了出去。

  丹朱方咝声,“世子夫人刚才说,那女人左不过是趁此机会,让二爷必须接他们母子进府。”

  “都闹成这样,她绝不可能有好下场了,留子去母都是好的。”

  “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母子要么一起被卖得远远的,要么一起没命。”

  “她怎么还敢奢望进府的?她以为二爷能当家作主不成?就算夫人再偏心,也不可能纵容这样的事。”

  简兰宜扯唇,“她既然敢把简清霜引过去,自然什么可能性都考虑过了。”

  “也自然有她的底气和筹码,别的不说,两个孩子便是她最大的倚仗。”

  “尤其如今有一个还在腹中,就算要留子去母,也至少得等她生完了再说。”

  “何况,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其他筹码,让夫人都得帮着她呢?”

  以岑雪柔的心机,既然决定了要进府守着顾怀琛。

  让他再不可能碰简清霜,至少也得让简清霜没机会生下嫡子来,顾怀琛始终只能有她为他生的孩子。

  便肯定除了卖惨示弱哀求的“先礼”,还有其他“后兵”的招数。

  譬如她的真实身份,一旦曝光,于她自己来说固然是致命的。

  但偷偷养了她这么几年,还跟她生了两个孩子的顾怀琛难道就能落着什么好?

  崇安侯府就能落着什么好不成?

  少不得都要被牵连,后果还一定轻不了的。

  那王氏除了跟顾怀琛站到一起,尽可能帮助她、满足她的要求,极力隐瞒她的身份,还能怎么着?

  而王氏身为侯夫人和长辈,只要她坚持,只要她该强硬的时候能强硬,该拉下脸的时候肯拉下脸。

  让赵氏和简清霜答应大事化小,把人接进府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尤其简清霜自己还不想和离,不打算回头……

  所以岑雪柔这都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了,她已经是只要能达到目的,自损两千都在所不惜。

  比的就是谁更狠,谁更豁得出去了。

  难怪上辈子简兰宜斗不过她。

  可惜这一次,**—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简兰宜和丹朱又说了一会儿话。

  虽然比简兰宜预计的时间推迟了不少,但果然有人来请她了,“世子夫人,夫人晕倒了。”

  “二少夫人和两位小姐都急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又不敢去打扰侯爷静养,还请世子夫人赶紧过去瞧一瞧吧!”

  简兰宜便忙站了起来,“好好的,夫人怎么会晕倒的?”

  “不是连日身体已经好多了,只消再养养就行了吗?”

  来人急道:“奴婢也不知道,只远远的听见好像是、是二少夫人跟夫人起了争执。”

  “两位小姐正好也在,便也吵了起来。好像听说,二少夫人还动手了……”

  “之后夫人便晕了过去,把杨妈妈急得声音都变了……世子夫人还是快去瞧瞧吧!”

  简兰宜便不再多说,“那你快带路。”

  叫上红莲,随来人一道,急匆匆赶去了朝晖堂。

  果然王氏屋里正乱着,王氏躺在榻上脸色苍白,人事不省。

  任杨妈妈又掐又揉又喊的,“夫人您快醒醒……您别吓我啊……”

  都没反应。

  顾怀珍顾怀琳则满脸愤怒谴责的站在一旁,怒视着站在另一旁的简清霜和李妈妈主仆。

  简清霜的脸色比她们姐妹的还要难看,咬牙切齿的大有恨不得跟所有人拼命的架势。

  简兰宜忙问杨妈妈,“母亲怎么会忽然就晕倒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让人去请大夫了吗?”

  杨妈妈红着眼睛,“世子夫人来了就好了,已经打发人请大夫去了。”

  “至于夫人为什么会晕倒,您问二少夫人吧。”

  说是让简兰宜问简清霜。

  随即自己却又开了口,“因为二爷……惹了二少夫人生气,夫人都说好等二爷回来,听过二爷的说辞后。”

  “便一定会为二少夫人主持公道了。二少夫人却不依不饶,非要夫人立时去……去做很过分的事。”

  “夫人不答应,二少夫人便又哭又闹,还骂人。”

  “等两位小姐听见声音过来相劝后,二少夫人把两位小姐也一并骂了。还、还动了手……所以夫人就气得晕了过去……”

  简兰宜惊讶,“啊,竟是这样吗?”

  “那二弟到底做了什么,把二弟妹气成这样?”

  “二弟不是不在府里,跟二弟妹一向也很要好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简清霜咬牙,“不关你的事,你最好少管少打听!”

  “我又让母亲做什么很过分的事了,难道不是她做母亲和婆婆应该的吗?”

  “明明受伤痛苦的是我,让你们说得犯错的反倒成了我似的。”

  “分明就是仗着你们人多,我寡不敌众双拳难敌四掌欺负我!”

  顾怀珍没好气的反驳,“谁欺负你了,娘都跟你说了,等二哥回来问清楚了,一定为你做主。”

  “还想怎么样,总不能就听你的一面之词吧?说到哪里去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却非要说娘包庇二哥,包庇……,说娘‘慈母多败儿’,说我们顾家‘家教不好、家风不好’,从上到下都不好。”

  “叫娘怎能不生气?换了谁能不生气的!”

  顾怀琳口无遮拦惯了。

  更是懒得跟顾怀珍一样委婉了,“大姐姐还遮掩什么,迟早大嫂都会知道的!”

  随即看向简清霜冷声,“我和大姐姐明明是劝你的,也连我们一并骂上,还咒我们将来遇上同样的事。”

  “想先拉你回去洗漱一下,冷静一下,也说我们是要跟你动手,‘谁都能跟你动手’。反手就给大姐姐一掌,有你这样做事的吗?”

  “又不是我们做错了事,也不确定是不是就是二哥错了。”

  “退一万步,就算真是二哥错了,那、那孩子总是无辜的。”

  “你至于这么狠毒,非要逼着娘立时去灌大的落胎药,再大的小的一起卖去最苦寒的地方吗?不要太跋扈太狠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