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蛊的尸体绝不可能只有这一具,当初剿灭反贼时,那些反贼的尸体都在哪儿?”

  苍溪明白凤昭月的意思了,嗓音凝重道:“都由各家家里人领回去了,因为是被迫的,且已经死了,所以并没有让他们抛尸荒野。”

  苍溪倒吸一口气。

  若是这虫子会往活人身上扑,那润云县的百姓岂不是……

  “飞鸽传信,让马将军将所有尸体都挖出来,焚烧!”凤昭月脸色难看,黄余两家真是心狠手辣,这是要灭城吗?

  这件事凤鸣知不知道?

  “是!”

  苍溪拖着尸体匆匆出去,这具尸体也要焚烧,而且除了那些死人外,还有不少投降了的活人,他们体内应该也有。

  凤昭月洗了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北地之事越来越扑朔迷离,北凉在百年前先祖皇帝在位之时,宫中有一宠妃,嫉妒其余妃嫔,暗中以巫蛊之术害人,搞得皇宫内外人心惶惶,乌烟瘴气。

  后查清真相,宠妃却想拽着所有人同归于尽,驾驭万虫咬死不少百姓,皇宫也差点沦陷,先祖皇帝废了好大力气才将此事镇压,但也因此受到宠妃威胁,得知自己早已被种了情蛊,勃然大怒,不顾自身安危将宠妃处死。

  然而龙体大损,只活了半年便去世,在这半年里,先祖皇帝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拔除所有会巫蛊之术的人,并留下命令,任何巫蛊之术不得出现在北凉国内。

  百年过去,巫蛊一事已经在北凉成了禁术,关于南疆巫蛊之术的书更是被封禁成了禁书,就封锁在影阁之中。

  可如今,反贼体内留有蛊虫,当年的惨像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凤昭月闭了闭眼睛,她派影阁去寻南疆蛊医的消息还没传回来,倒是让她看到了个更大的。

  南疆蛊医和圣医的消息一个都没传来。

  他们这些人是不是有病!

  学医不就是为了救人,总让人找不着是什么毛病!?

  凤昭月想着想着思绪就跑偏了,突然窗外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凤昭月眉目一凉,她所住的院子看似只有几个婢女,但有数十名影卫盯着,更不要说暗处不知藏了多少东厂的人,绝不可能是刺客。

  能自由出入的只有她的人,所以她也没有太担心,安静的等了一会儿,却见窗户被人推开,一个血淋淋的身影翻了进来。

  “殿下,救命。”

  尚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凤昭月惊的站起来。

  “怎么回事?”

  “督主在回来的路上毒发,人在房间里,奴才们靠近不得,还请殿下去看一看!”尚公公喘了口气。

  话音未落,尚公公只觉得面前的人影擦着自己迅速掠过,他抹了把脸,眼里闪过复杂的光。

  尚公公赶紧跟上去,就见凤昭月已经坐在闻臣床边,手搭在闻臣的脉搏上,谁也没发现她眼里满是恐惧。

  怎么会毒发呢。

  傲月说过,闻臣的毒轻易不会发作,怎么这两个月已经发作两次了。

  她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清冷的嗓音有些发颤,“尚公公,怎么回事?”

  “禀殿下,今日是月圆之夜。”

  凤昭月眼里闪过茫然,尚公公无奈道:“千岁爷的毒,月圆之日便会发作一次,只要过了今夜就好了。”

  怕就怕过不了今夜。

  凤昭月沉默的看了闻臣一眼,问道:“他受伤了?”

  “没有。”

  尚公公一愣,随即感觉到凤昭月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恍然大悟道:“奴才身上的血是别人的,不是爷的。”

  凤昭月感觉手底下的脉搏横冲直撞,哪怕她没有看那些医书也知道这是内力在体内乱窜,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她的武功是闻臣教的,与闻臣一脉同源,自然可以帮助闻臣压下乱窜的内力,便想也不想的将自己内力灌输进去。

  傲月去治疗瘟疫,现在无法回来,她唯有靠自己。

  “按照这个方子熬药。”凤昭月拿出王医正曾给她的药方,尚公公接过来,忙下去熬药去了。

  男人双眼紧闭,眉头骤然拧紧,平日里猩红的唇瓣也苍白的抿起,凤昭月心疼的用空着的手去抚平他的眉。

  昏迷中的男人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猛的睁开双眼,猩红狭长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凤昭月,凤昭月吓了一跳,随即浮现喜色。

  “闻——”

  她刚张了个口,落在闻臣额头上的手就被滚烫的大手捏住,力道极大,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双猩红的眼里流露出暗色。

  一个用力,凤昭月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拽下去,用力咬住她的唇。

  这一系列操作都在转瞬之间,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唇角一痛,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中间蔓延。

  像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了某根神经,闻臣箍住凤昭月的手腕,动作越发凶狠,研磨撕咬,刺痛袭来,凤昭月才反应过来。

  闻臣体内的内力翻滚,即使有她的疏导,效果也微乎其微,反而因为找不到发泄口使得闻臣浑身燥热。

  此时对凤昭月的狂暴的吻就像是一个发作口,混乱不堪,毫无章法,凶狠异常,可怜了凤昭月不敢妄动,怕闻臣一发不可收拾。

  但神志不清的闻臣却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了,若不是凤昭月用力压着,他早就欺身而上,但尽管如此,两人在床上堪称混乱的拥吻也荒诞诡异。

  凤昭月心里简直叫苦不迭,唇齿缠绵间,她虽然看似被迫,但心底竟有些沉溺其中,这个想法像是烫到了她。

  她输送内力的手猛的抬起一巴掌打在闻臣脖子上,若是平时她这一击绝对不会成功,但此时闻臣毒发梦魇,戒备没有平时的十分之一,倒是让凤昭月得逞了。

  他脑袋一歪便被打晕了过去。

  凤昭月起身,动了动被抓的生疼的手腕,却撼动不了那只滚烫的大手,她嘴角抽了抽。

  这狗东西,毒发了还不忘占她便宜!

  伸手摸了摸抽痛的嘴,摸到一手的鲜血,凤昭月险些气晕过去,气的扬起手就要给闻臣一巴掌,却在掌心落下的瞬间泄了力道,更像是**。

  她叹了口气,低声开口。

  “闻臣,你让本宫拿你怎么办才好。”

  她似乎也是喜欢闻臣的,她喜欢上闻臣了。

  这个认知让凤昭月心尖颤了颤,她对闻臣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变了质的?

  从最初对闻臣的敬重,保护,到后面她对闻臣的亲近越来越熟悉,她害怕闻臣离开,害怕闻臣真的死去,害怕自己彻底失去闻臣。

  她说闻臣在吃醋,但她早就在看到轻云的时候就已经在吃醋了。

  凤昭月睁开眼,美眸中浮现出点点笑意。

  “殿下!”

  耳边传来惊讶之声,凤昭月猛的看去,在看到一脸愕然的秦风眠时,眼神瞬间就冷了,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