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臣轻挑眉毛,意味深长的看着凤昭月。

  凤昭月忽视他的视线,懒洋洋的身子微微坐直,冷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殿下没有这种野心吗?”

  秦风眠反问道:“自古以来女子都会弱一些,但殿下不同,殿下身份尊贵,昭仁皇后死去这么多年,皇后之位仍然空缺,这也就导致了北凉只有您一位嫡出,争那个位置,理所当然,千古女帝,我不信殿下不想要。”

  此话一出,凤昭月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眸中犹如凝结了一抹寒霜,杀意凌厉。

  “你胆子不小。”

  “我胆子自然是大的,不然也不会跟殿下说这么多,这些年来无影楼不似过去,四国怕它变成以前那样,忌惮不已,成长的十分缓慢,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而我不想它消失,我需要有一个国家能够支持我,所以我选择了殿下。”

  秦风眠对上凤昭月冰冷的视线,笑容越发灿烂,“殿下不必这么看着我,既然我选择了殿下,那就绝对不会背叛殿下。”

  “仅凭着本宫嫡出身份就选择本宫?”凤昭月和秦风眠对视着。

  秦风眠摇摇头,“当然不是,我选择殿下也是观察了一段时间的,我觉得殿下跟那些不择手段的废物完全不同,殿下比他们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你能代表无影楼?”

  秦风眠笑容一僵,万万没想到凤昭月问题问的如此一针见血,“我总有一天能够代表的。”

  “那就等你能代表时再来和本宫谈条件,这些日子你最好乖乖的,本宫可以不杀你,但若是你做了什么令本宫不愉快的事情,本宫也不介意换个未婚夫。”

  凤昭月并没有答应秦风眠任何东西,在她眼里,秦风眠说的都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先不说无影楼对她有没有用,单说无影楼还在追杀她这点就不足以让她和秦风眠合作。

  一个分崩离析的组织,她没兴趣。

  秦风眠没想到他话都说成这样了,凤昭月竟然都不上钩,不由得有些郁闷。

  他说的不心动吗?

  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应该都不会犹豫吧。

  更何况他观察了凤昭月一段时间,确定凤昭月绝对是个有野心,有手段的人,到底为什么不答应啊。

  秦风眠郁闷的蹲坐在县衙的门口,撑着下巴苦思起来,突然面前多了道黑影,他抬头,对上沈怀瑾含笑的眉眼。

  “秦小公子,聊聊你刚才踹我那一脚吧。”

  沈家沈怀瑾,最擅长笑里藏刀,睚眦必报。

  秦风眠干脆利落的起身,背对着沈怀瑾撅起**,“你踹回来吧!”

  别缠着他,他还有茅房没刷完呢。

  沈怀瑾:“……”

  县衙内

  凤昭月落下最后一颗黑子,美眸闪烁,“本宫赢了!”

  “殿下忘了,你已经认输了,所以不算,是本座赢了。”闻臣修长好看的手指将棋子分开,“愿赌服输。”

  凤昭月拧眉,“明明赢得是本宫,方才本宫只是不想让秦风眠分了本宫的心才那么说的。”

  “君无戏言。”闻臣把棋子分开,立刻有人上来将棋盘端走,奉上热茶。

  凤昭月嘟囔道:“本宫又不是君。”

  算了,她也耍赖不下去,摆手道:“愿赌服输,你说吧,让本宫做什么?”

  她们的赌注很简单,她赢了,闻臣要听她一日的话,她让闻臣做什么就做什么,闻臣赢了,她答应闻臣一件事,但若是那件事违背了她的意愿,她可以不做。

  她本来想着自己好歹是被宫中棋圣大家教导出来的,赢闻臣不说是十成也得有八成,谁知下了一半她就知道别说八成了,怕是只有三成。

  闻臣的棋和他人完全相反,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却不漏锋芒,低调内敛,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了颓势,所以她才会以秦风眠为由耍赖。

  结果没赖成。

  闻臣抿了口茶水,二郎腿翘起,声音意味深长道:“本座暂时还没想好,殿下只要记住欠本座一件事。”

  凤昭月也轻珉了一口热茶,眸光微动,“关于无影楼,你知道多少?”

  “殿下不信秦风眠的话?”闻臣放下杯盏,目光锁定在凤昭月的脸上,心中微动,头一次觉得他和凤昭月之间隔着的桌子碍事。

  凤昭月不知他心中所想,放下杯子淡声道:“只有五成可信,但他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本宫确实有些野心。”

  “殿下还真是不瞒着本座啊。”闻臣挑了挑眉。

  他好歹也是只听命于陛下的孤臣,这些话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说了,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殿下早就不把他当外人了?

  凤昭月看了他一眼,颇为无语。

  她倒是想瞒,她瞒的住吗,更何况她所作所为,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她的目的,怕是父皇也有所察觉,所以这才才会让她孤身前往北地,就连派来保护她的也不是有实权的将军。

  “殿下凭心就好,无影楼虽然闻名于世,但如今的无影楼和几十年前的无法比较,且内部纷争严重,虽然利大于弊,但是利不多。”

  凤昭月点点头,“不错,而且秦风眠的选择并非无影楼的选择,它们若是真想选择一国依附,那不如选择本宫。”

  见她心底有了主意,闻臣不在多说,余光扫到尚公公略微难看的脸色,他眼底一沉。

  “本座出去一趟。”

  凤昭月嗯了一声,闻臣来北地明显有其他的目的,她也没有多问。

  入夜

  凤昭月打了个哈欠,她昨夜光顾着闻臣了,并没有睡好,早早的就困倦起来,便准备睡下,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

  凤昭月开口,嗓音依旧清冷淡漠。

  “臣有事禀报殿下。”门外传来男子温润如玉的嗓音,不急不缓,像是笃定了屋内之人会让他进去。

  沈怀瑾?

  凤昭月坐在桌前,冷冷道:“有事不能明天说?”

  “是关于黄余两家的事情,臣觉得殿下还是早些知道比较好。”沈怀瑾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的。

  凤昭月皱眉,已经半夜了,这沈怀瑾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偏半夜来,某个人知道了又要发疯了,不过他此时带着东厂的人出去了,应该不会知道。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