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

  姜言正在营帐中处理公务,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

  姜言皱着眉头问道。

  “圣王,大事不好!”

  帐外传来典韦粗犷的嗓音,带着一丝慌乱,与他往日的沉稳截然不同。

  姜言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竹简。

  这典韦一向沉稳如山,今日如此慌张,定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进来!”

  典韦掀开帐帘,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盔甲上的金属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圣王,探子回报,安阳王……安阳王那狗贼,他在渭河西边……”

  典韦粗声喘着气,似乎一口气说了太多话。

  “渭河西边怎么了?他渡河了?”

  姜言心中一紧,难道安阳王真的绕道渭水,准备突袭岭南?

  “那倒没有,”

  典韦摇摇头道,“那狗贼在渭河附近的村庄抢夺粮草,还……还打着圣王您的旗号!”

  “什么?!”

  姜言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竹简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安阳王竟然会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抢夺粮草也就罢了,毕竟乱世之中,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可打着自己的旗号去抢,这就不仅仅是抢粮草那么简单了,这是在败坏自己的名声,是在给自己树敌!

  “这狗/娘/养的安阳王,真是个狠人!”

  姜言忍不住破口大骂,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他原本以为安阳王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没想到竟然如此阴险狡诈。

  “圣王,现在怎么办?”

  典韦焦急地问道。

  姜言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安阳王的这一招确实狠毒,让他陷入了被动。

  如果放任不管,自己的名声就会彻底臭掉,以后还怎么在岭南立足?

  可如果派兵去追击,又担心中了安阳王的调虎离山之计。

  思虑片刻。

  姜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典韦,你立刻传出风声,将安阳王在渭河西边抢夺粮草,败坏本王名声的事情公布天下,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典韦一愣,随即明白了姜言的用意,兴奋地一拍大腿:“妙啊!圣王此计甚妙!让天下人都知道安阳王的真面目,看他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姜言冷笑一声:“或许,他身败名裂之后,真有机会投奔我们也说不定。”

  典韦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圣王英明!”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大周的各个角落。

  安阳王抢夺粮草,败坏姜言名声的事情,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百姓们纷纷咒骂安阳王的卑鄙行径,对姜言的遭遇表示同情。

  就连一些原本支持安阳王的将领,也开始动摇起来。

  毕竟,跟着一个背信弃义,不择手段的人,是没有前途的。

  安阳王原本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消息传播得如此之快。

  他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姜言!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害本王!”安阳王怒吼道。

  然而,他的怒吼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他更加孤立无援。

  姜言的名声非但没有受到损害,反而因为这件事,赢得了更多人的同情和支持。

  岭南的局势,也因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天。

  一名亲兵匆匆走来,向姜言拱了拱手。

  “圣王,外面有一位自称张贤志的老先生求见。”

  “张贤志?”

  姜言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做圣王的时候当然听过。

  是大周开国元勋,四世三公,德高望重。

  只是女帝上位以后,便退下来。

  他怎么会来岭南?

  “快请!”姜言连忙说道。

  片刻之后,一位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亲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虽然年事已高,但步履稳健,双目炯炯有神,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扑面而来。

  “老朽张贤志,见过圣王。”

  老者拱手行礼,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姜言连忙上前扶住老者:“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张贤志也不推辞,在主位旁的椅子上坐下。

  侍从奉上茶水,张贤志轻抿一口,缓缓开口道。

  “圣王,老朽此次前来,是为了岭南百姓的福祉。”

  姜言心中了然,看来这位老臣是为了劝和而来。“先生请讲。”

  张贤志叹了口气,说道:“老朽听闻圣王与安阳王之间的争斗,心中甚是担忧。“

  “如今大周内忧外患,百姓民不聊生。”

  “你们这样内斗下去,只会让百姓更加苦不堪言啊!”

  姜言眉头微皱,沉声道:“先生有所不知,并非本王不愿和平,实乃安阳王欺人太甚!”

  “他不仅抢夺粮草,还打着本王的旗号,败坏本王的名声,此仇不报,本王誓不为人!”

  张贤志摆了摆手,说道:“圣王息怒,老朽知道圣王心中委屈。”

  “但冤冤相报何时了?”

  “圣王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大局为重,与安阳王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更好?”

  “先生有何高见?”

  张贤志捋了捋胡须,说道:“圣王可放弃岭南王的称号,向女帝表示臣服,如此一来,女帝定会念在圣王以往功劳,既往不咎。”

  姜言心中冷笑,放弃岭南王?

  说得轻巧!

  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岂能拱手让人?

  不过,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犹豫道:“先生此言,本王也曾想过,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张贤志的反应。

  张贤志果然急切地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本王麾下将士浴血奋战,才换来今日的局面,若是就此放弃,如何对得起他们?”

  张贤志沉吟片刻,说道:“圣王顾虑也在情理之中。老朽可以从中斡旋,劝说女帝给予圣王和其他将士们合适的封赏,让他们也能安享太平。”

  姜言心中暗道,这老狐狸果然是在试探自己。

  他表面上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半晌才说道。

  “先生的提议,本王会认真考虑。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本王还需要与众将士商议一番。”

  张贤志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圣王切莫意气用事,当以大局为重啊!”

  送走张贤志后,姜言立刻召集了典韦、幽璃等人,将张贤志的提议告诉了他们。

  典韦一听就炸了,拍案而起,怒道。

  “圣王,这老匹夫分明是来劝降的!咱们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岂能拱手让人?末将誓死追随圣王,绝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