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并没有奇迹的出现。

  尽管我很想醒来,可我却怎么也进不入我的身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计可施。

  池宴忱心如死灰的闭上双眸,足足缓了五六分钟。

  而后,他缓缓站起身来,抱着大宝儿,一步一步走向杨文英,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疲惫,“妈,不管之前怎样,现在乔乔已经走了,这两个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杨文英看着儿子悲痛欲绝的模样,吓得脸色一白,“阿忱,你别吓妈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妈妈年纪大了,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这两个孩子还这么小,他们已经没有了母亲,绝对不能再没有父亲。”

  “……我知道,不会的。”池宴忱安抚的拍了拍杨文英的肩,“我要好好处理乔乔的丧事,还子就交给你了。”

  “阿忱,听妈妈一句劝,你还很年轻。凡事都要往前看,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乔乔在天之灵,也肯定不希望你能傻事。”

  池宴忱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回应杨文英后面的话。

  他又转身看向欧兰,声音沙哑地说道:“欧兰,谢谢你一直以来对乔乔的关心,往后若是方便,也多来看看两个孩子吧,让他们能多听听关于乔乔以前的事儿。”

  欧兰红着眼眶,哽咽着应道:“你放心,我会的。乔宝儿走了,我也会把这两个孩子当自己亲人一样看待。”

  随后,池宴忱抱着大宝儿,又轻轻摸了摸二宝儿的头,眼中满是不舍。

  紧跟着,他还是把孩子交给了育儿嫂,“先带他们回去吧,这里的事,别让他们再多看了。”

  育儿嫂接过孩子,转身离开。

  “妈咪,我要妈咪,呜呜呜……”两个孩子还在哭闹着要妈妈,凄厉可怜的哭喊就像针一样扎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池宴忱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悲伤都压下去,他对身边的艾伦吩咐道:“去安排一下乔乔的后事吧,一切都要按照最好的规格来办,我要让她走得风风光光的。”

  艾伦应了一声,便赶忙去操办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和乔乔在单独待一会!”

  “阿忱……”

  “都出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池宴忱一脸疲倦和灰心丧气。

  杨文英和欧兰等人,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劝他几句想开一些的话,而后离开了ICU。

  等人全部出去以后。

  池宴忱步履沉重的来到病床跟前,先是默默的注视着我,又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亲。

  “……沈星乔,没想到,这辈子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心里有太多的话想对你说,可每次面对你时,我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之前跟我说过做了一个梦,说我们前世有一个女儿,说我们的前世的婚姻并不幸福。”

  “其实,你给我说这个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重生了。所以,你一再的想逃离我,一再的想和我分开,一点都不想改变前世的结局。”

  “……而我,也想改变前世的结局。上辈子,你只知道前半段的故事,你肯定没有听过后半段的故事吧?”池宴忱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一滴一滴的掉在我的脸颊上!

  我默默的听着,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原来…

  他统统都知道!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也是重生的。

  “乔乔,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的真实身份。其实……其实我是……”池宴忱说着,喉咙又卡了一下。

  随即,他又哽咽的得说不出话,“……算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都已经不在了,我做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

  “上辈子,我和苏悦结婚,这是在做一场戏。只是为了完成我曾经以为很重要的任务。现在想想,我真的好蠢,我弄砸了这一切,我更害死了你和女儿。”

  池宴忱越说越悲痛,嘶哑几度哽咽,陷入到了沉痛的回忆当中。

  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发丝,仿佛这样就能再次触碰到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

  “乔乔,那时候我以为只要完成任务,就能给你和女儿更好的生活,却没想到最后落得那样的结局。失去你们的那一刻,我真的万箭穿心。”

  池宴忱缓缓在床边坐下,眼神中满是悔恨与眷恋,“这辈子,我原本想着一定要好好弥补,一定要让你幸福。可终究还是没能护住你,是我太没用了啊。”

  “我无数次设想过我们的未来,看着两个孩子一点点长大,我们一家人能一直开开心心的,可这一切都随着你的离去化为泡影了。”

  说着,他又看向我,泪水模糊了视线,“乔乔,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难过,我心里就像被刀扎一样,我多希望能抹去你那些痛苦的记忆,只让你记住开心的事儿啊。可现在,我连让你留在我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没关系,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会永远陪着你。如果苍天垂怜……希望下辈子能让我再好好弥补!”

  “乔乔,我真的爱你。”

  池宴忱在我额头深深吻了一下,紧跟着抄起***术刀,朝着手腕处狠狠滑了一刀。

  “不要--不要--”我冲着他惊声尖叫,想要阻止他的行为。

  可惜…

  一切都来不及。

  殷红的血线,瞬间从他手腕处射出,喷洒在洁白的床单上。

  池宴忱惨然一笑,轻轻佣着我躺下,“老婆,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可以去陪你了……”

  鲜血不断地从他手腕涌出,他的脸色也愈发苍白,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解脱般的平静。他紧紧挨着我,仿佛这样就能跨越生死的界限,与我相聚。

  看着这一幕,我是觉得天旋地转,“池宴忱,为什么你也这么傻?”

  “你为什么也要这么做?”

  他真的是个疯子。

  如果和他比发疯,没有人能够疯批得过他。

  “乔乔,这辈子的遗憾,我们下辈子再补全吧,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幸福的在一起,我们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气息也渐渐变得稀薄。

  很快,那殷红的血迹蔓延开来,染红了大片的床单,整个病房弥漫着一股绝望而又哀伤的气息。

  而池宴忱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他的手却还努力地想要握住我的手,哪怕力气已所剩无几,却依旧不愿松开,似乎害怕这一松开,就又会弄丢我。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焦急地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

  杨文英凄厉地大喊着:“阿忱,你怎么这么傻啊!”

  “医生,快来,快来呀!”

  欧兰也捂住嘴,泪如雨下,整个病房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悲痛的哭喊之中。

  医生们听见动静,也都慌慌张张跑来。

  “池总**了,快抢救池总!”

  “哦哦,好的。”

  医生们手忙脚乱地开始抢救,有的忙着去推急救设备,有的则迅速查看池宴忱的伤口,试图先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

  护士们也在一旁紧张地协助,拿器械、递药品,整个病房里充斥着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杨文英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眼泪止不住地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忱,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妈不能再失去你了呀。”

  欧兰也是满脸泪痕,焦急又无助地望着病床上的池宴忱,心里既为他的决绝感到痛心,又期盼着医生能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天呀,你们两夫妻真是一个比一个傻,一个比一个倔。”

  然而,池宴忱的脸色已经如纸一般惨白,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尽管医生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做着心肺复苏,用上了各种急救手段。可那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依旧只是微弱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拉成一条直线。

  “池总失血过多,情况很危急啊,必须马上输血!”一位医生大声喊道。

  旁边的护士赶忙去准备血浆,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希望实在太过渺茫了。

  池宴忱一心求死,那一刀下去太过决绝,割破了大动脉。

  此时,他的生机正一点点从指缝间溜走,整个病房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绝望的氛围愈发浓烈,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的儿子,你怎么会这么傻呀?为了一个女人**,你值不值得?”

  “你要是死了,你让妈妈怎么办?你让我们池家怎么办?”

  “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痴情种儿子?苍天保佑,菩萨保佑,一定要保佑我儿子平安无事。”杨文英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垂足顿胸的祈祷。

  “老夫人,您要注意您自己的身体。池总还在抢救,肯定能抢救过来的。”佣人们手忙脚乱的上前扶她。

  杨文英哭天抹泪,几度陷入晕厥。

  “老夫人也晕过去了,快把她送进病房,给她注射一瓶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