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忱的心猛地一揪,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对母亲的担忧所取代。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挂完电话。

  他顾不上其他,立刻掉转车头,向着医院疾驰而去。

  一路上。

  他的脑海中乱成一团,加上他本就有伤在身,焦虑加极度的虚弱和疲惫,让他不断走失,几次险些出了车祸。

  匆匆赶到医院后。

  他立即奔向重症监护室,去查看杨文英的情况。

  “医生,我母亲怎么样了?”

  医生沉吟数秒,结结巴巴的说:“……池总,老夫人上了年纪,身体状况突然恶化,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来。但情况……不容乐观,您要有心理准备。”

  “到底有多不乐观?”池宴忱一脸焦灼。

  “呃~,目前经过抢救,情况算暂时稳定。只是不能再受半点刺激,不然,血管会再次爆裂,会终身瘫痪。”

  池宴忱听了,眼前一黑,又差点站立不稳。

  他强撑着身体,靠在墙边,脑海中一片空白。母亲病情的严重程度远超他的想象,而沈星乔依旧下落不明,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找不到一丝曙光。

  “池总,您当心!目前,您的身体状况比老妇人还要危险,您也得对自己身体负责,需要立刻住院医治。”

  池宴忱缓了半晌,眼前的黑雾才逐渐散去,“不用管我,我能撑得住。”

  “医生,你们一定要想尽办法救治我母亲,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出任何事。”

  医生郑重点头:“池总,我们会全力以赴,但也需要您和家属的配合。”

  “……这就好,这就……咳咳……”池宴忱撑着精力想再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倒去!

  他的体能已经耗尽,虚弱到了极致。

  “池总,池总当心!”医生和护士慌忙上前将他扶住。

  “快快快,马上送池总去病房。”

  “这种情况很不妙,必须立刻进行手术……”

  病房内。

  杨文英得知儿子的消息后,也顾不上再装病,慌忙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医生,阿忱怎么样了?”

  “老夫人,池总目前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必须得入院治疗。”

  杨文英听了,更是急的两眼发晕,“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再出院,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留在医院。”

  “我们也想,可池总的脾气……”

  杨文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抹起眼泪,“我这个傻儿子,他这是抽了哪根筋?非得迷恋沈星乔那个扫把星,我真是想不通,他居然为了那个扫把星去**。”

  “……”医生和护工们听了,一脸不知所措。

  “快带我去看看阿忱,我的儿啊,一个千万不能有事。”

  “沈星乔,都是你这个害人精,抱儿子害成这个样子。你就算是死了,也还不肯放过我儿子。”

  稍后儿。

  杨文英在护士的搀扶下,匆匆赶到池宴忱的病房。

  池宴忱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医生已经给他做了急救,又给他重新包扎的伤口。

  口鼻带着氧气罩,身上也连接着各种治疗的仪器。

  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杨文英的心疼得厉害,嘴里仍不停地念叨着对沈星乔的埋怨。

  “我的儿啊,真是冤孽呀!”

  一想到儿子如今这般模样,皆是因沈星乔而起,她心里那股恨意便遏制不住。

  “那个沈星乔,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如此不顾自己,不顾这个家?”

  “怎么池家是港城的首富,你想要什么样的好女人要不到?你非得粘着她?她就那么香吗?”

  她紧紧握着儿子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可她呢?她就只会给你带来灾祸。”

  她扭头看向窗外,思绪飘回到往昔。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杀伐果断的儿子,在遇到沈星乔后,渐渐变得她都有些陌生。

  “我就不该让你们有交集,从一开始就该把她从你身边赶走,更不该把她娶进门。她哪里配得上你?你想要多少个像他那样的女孩要不到?”

  杨文英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床单。她既恼恨沈星乔的出现扰乱了儿子的生活,又自责自己没能早些阻止这一切。

  担忧与愤怒在她心中交织,让她坐立难安。她时不时地起身,在病房里踱步,眼睛却始终离不开池宴忱苍白的面容。

  “阿忱啊,你一定要好起来,没有你,妈妈可怎么办。”

  “不管怎样,我不会再让那个女人影响你,哪怕她已经不在人世,我也绝不允许她再伤害你一分一毫。”

  可惜…

  她说这些通通都没有用,池宴忱昏迷不醒,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昏迷之中。

  池宴忱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片迷雾森林,他在到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沈星乔。

  “乔乔…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在哪?乔乔…乔乔…”

  “求求你出来见我一面,求求你,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他在迷雾中找了许久许久。

  忽而,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乔乔…是你吗?乔乔…”他心中一喜,急忙冲上前去。

  可惜…

  不管他怎么追逐,前面的身影就好像飘飘悠悠的风筝,他怎么也抓不住。

  “乔乔,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一直追到悬崖边。

  沈星乔终于站定了身子,回眸看着他,“池宴忱,永别了!”

  说完,她就跳下了悬崖。

  “乔乔--”

  池宴忱惊呼一声,猛地用力一抓,却抓了一个空。

  “池总醒了,医生,老夫人,池总醒过来了!”

  医生和杨文英见状,慌忙围到病床跟前,“阿忱,你怎么样?”

  池宴忱瞳孔发直,只是定定的看着天花板,他的手臂让人保持着僵直的抓握姿势。

  “儿子,你不要吓妈妈,你到底怎么了?”

  一分钟后。

  池宴忱忽而又像是断电的机器人一样,手臂重重的落在病床上,头一歪,眼睛虚弱闭上了。

  “滴滴滴!”心电图和检测仪器发出警报声。

  “不好了,池总心脏骤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