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您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朱元璋这话,朱棣出来问道。

  朱元璋直接把书扔到了一边,愤怒的说道:“你自个看看吧!”

  “那些奸臣,时时刻刻都恨不得让咱厚熜死!”

  “他小子能活到现在,真算是命大的了!”

  朱棣听此,眉头不禁一皱。

  随后打开世宗历史,看了一眼:“嘉靖十八年,厚熜生母去世,他护送母亲灵柩归葬承天府,途中在卫辉险遭火灾吞噬。”

  “嘉靖二十一年,壬寅宫变!”

  “朱厚熜在寝宫差点被宫女勒杀。”

  “此外,嘉靖年间还发生了无数次离奇的大火。”

  “嘉靖二十六年,坤宁宫大火!厉皇后据传在那场灾难中罹难。”

  看着世宗实录里面一个个离奇的案件。

  朱棣整个人呆住了。

  “怪不得那小子,会精通这么多的权术。”

  “在这么多奸臣围伺下。”

  “若没个心眼,怕早就死了!”

  朱元璋越听脸上的杀意,便愈浓重。

  “他**!”

  “要是这小子接下来还搞不定这**臣,咱就派张宁过去!”

  “再不成,咱就亲自过去!”

  说罢。

  他气鼓鼓的关闭了历史公会。

  ....

  而在另一端。

  换上龙袍坐在龙椅上的朱厚熜,看到陆柄从外面走来。

  便低声开口问道:“裕王离开京城了吗?”

  陆炳拱手答道:“禀陛下,据锦衣卫急报,裕王殿下已经离开正阳门。”

  得知儿子已离开京城。

  “好!”

  朱厚熜拿起锤子,再次敲了下铜謦,肃然命令道:“给朕敲响景阳钟,召集百官上朝。”

  “遵命。”

  紫禁城的钟声如雷鸣般响起。

  内阁值房内的徐阶、高拱、严嵩等人都听到声音后,心中都察觉到了异常。

  景阳钟响。

  百官必须立即朝见。

  然而,这些年来,有几人真正踏足过奉天门?

  新晋的朝臣们。

  有些甚至都不知奉天门在哪。

  如今却让他们全部人直接去朝见?

  其中异常他们怎不知道。

  三位老狐狸相互对视了一眼,便纷纷放下手头的公文,快步走出值房。

  然后急寻各自的探子。

  在去之前。

  他们必须尽快弄清楚西苑发生了什么。

  而当得知裕王已离开京城,世子迁往东宫后。

  他们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

  虽然他们还不明白,朱厚熜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但朱厚熜这样安排。

  无疑传递出一个意思——

  他这次要玩命了!

  ....

  奉天门。

  这里原本应是朝臣集结的地方。

  但嘉靖三十六年的一场大火,让奉天殿和奉天门早化为了灰烬。

  尽管现在重建接近完成。

  但现场仍杂乱无比。

  一众大臣来到这里后,便纷纷议论了起来。

  有猜忌的,有惊讶的,有担忧的。

  可谓是各尽心思。

  而当他们看到朱厚熜穿着龙袍来朝后。

  更是大吃了一惊。

  破天荒的上朝就已足够他们震惊了。

  如今还脱去道袍,穿上龙袍?

  如此寻常的气息。

  无不让他们感到有些疑虑。

  待百官到达后,朱厚熜扫了一眼群臣后,便举起海瑞的奏章,缓缓站起沉声道:“朕曾派海瑞,前往余杭彻查王直案。”

  “海瑞却上奏请求开海……”

  听着朱厚熜的话。

  徐阶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本以为今天会有什么大事。

  没想到嘉靖召集百官,竟然只是为了开海?

  可没等他出声。

  身后的御史言官已按捺不住。

  巡查御史陈久德立刻出列,高声奏道:“陛下,自太祖起就有明令禁止船只下海,以防倭寇!”

  “此乃九代相传的国策!”

  “历代先帝均严守此训,怎能说开就开!”

  “臣反对开海!”

  此话一出,兵部尚书翁万建、兵部侍郎詹荣也纷纷出列上奏。

  看着三人,朱厚熜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笑意。

  他记得。

  反对的三人都是东南的福建人。

  曾联手弹劾朱纨致死。

  如今他们反对,他也不觉得奇怪。

  但他选择了无视。

  然后,冷冷的开口道:“那要是朕,决心已定呢?”

  他的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奉天门下顿时一片寂静。

  无人能预料到。

  朱厚熜这位素日里被称作不粘锅的皇帝。

  今日竟要与众臣撕破脸?

  翁万建额上,登时汗珠细密如雨。

  “陛下,祖训就陈列在御案之上,历代先皇可都在天上看着呢!”

  听到这话,站在朱厚熜一旁的陈洪立即站了出来,指着翁万建几无思索地斥责道:“放肆!”

  “你怎敢如此与圣上说话?!”

  “你是活腻了吗?”

  翁万建脖颈一挺,牙关紧咬,坚毅地说道:“君若蒙羞,臣理应以死谢罪。”

  “身为陛下的忠臣,岂能坐视陛下步入歧途!”

  “臣愿以死明志!”

  随即一声闷响。

  翁万建已跪拜在嘉靖之前。

  紧接着。

  詹荣、陈久德也纷纷跪倒于奉天门下。

  陈洪的面色由震惊转为铁青,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这些素日里,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大臣,今日怎会有如此大胆。

  敢于直抗天子权威。

  “你们,你们……”

  陈洪话音未落。

  朱厚熜便沉声的阻止道:“陈洪,够了。”

  陈洪闻声,身不由己地跪倒,满怀愤慨地说:“陛下,恳请陛下颁下圣旨,奴婢确信这三人肯定与王直私下有往来,奴婢……”

  还没等她说完。

  一旁的翁万建就指着他怒吼道:“陈洪!陛下都没说话,何时轮到你张狂?”

  “莫非你要效仿前朝刘瑾,自立为帝不成?”

  翁万建话音刚落。

  陈洪的额头上立刻渗出了冷汗。

  毕竟。

  单就这顶帽子。

  就足以让朱厚熜立即下令将他斩首了。

  而且朝中无人会为他说情!

  “陛下,奴婢,奴婢绝无此心啊!”

  朱厚熜完全没理会他。

  而是看向面前死谏的东南臣子,然后从御案上缓缓拿起了一本册子。

  “诸位爱卿所说的,是否就是此物?”

  翁万建等人目光上移。

  瞬间定格于嘉靖手中紧握的《皇明祖训》。

  “正是!”

  朱厚熜微微笑了笑道:“很好!”

  话落。

  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脸从容的将其扔进了火盆当中。

  火焰瞬间如虎般,将其吞噬起来。

  也在下一刻。

  淡淡的火焰在灼烧下,变为了烈焰。

  随后将这些东南大族所依赖的“祖制”,瞬间化为虚无。

  看着面前的熊熊烈火,陈久德喉咙不由地颤动了一下。

  随后发出一声悲痛的哀嚎,泪如雨下。

  “陛下!”

  “这乃是太祖留下的圣物,您怎能付之一炬啊!”

  话音未落。

  他便冲向那燃烧的火盆。

  但就在他把手伸向火盘火盆之际,陈洪迅速上前,将他拦了下来,怒斥道:“大胆!”

  “你们这些奸佞小人,难道与海瑞串通好了,想要蛊惑圣上不成!”

  “难道你们就不怕遗臭万年?”

  还没等陈洪的话说完。

  此时身后朱厚熜便看着他们,淡淡说道:

  “朕无惧,汝等惧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