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山之巅。

  寒风咆哮着扑面而来,让得一众大臣瑟瑟发抖。

  然而。

  朱由检却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满山尸体。

  王承恩见状,忍不住上前劝慰:“陛下,山上寒,快进营帐吧!要保重龙体啊!”

  朱由检挥了挥手。

  示意他闭嘴。

  然后快步走到了一堆尸骸上。

  就在这时。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这...”

  朱由检徒手拿起一副冰冷的铠甲。

  全身微颤了一下。

  突然,他用力一扯,铠甲被撕开,露出了下面薄弱的棉袄。

  看到这一幕时。

  他拳头紧紧握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拿起棉甲,牙齿轻颤地问王承恩:“这是怎么回事?”

  “士兵战袍,竟如此单薄吗?”

  朱由检的怒吼声,瞬间在山谷中回荡。

  在场听闻的。

  都立刻向他走了过去。

  “这不可能!”

  王承恩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结巴地道:“朝廷有规定,每件棉甲应有七斤棉!”

  “工部在哪里?兵部在哪里?”

  朱由检愤怒至极,对着身后一众官员怒吼了起来。

  他话未落。

  几名大臣便应声跪倒在地。

  手拿着从战死的宗室是他上,脱下的棉甲,朱由检像疯了一般。

  上前就给了他们一脚。

  怒吼道:“这就是你们为边军准备的装备?!”

  “你们良心何在?”

  “你们这是要置我大明于死地?”

  看着朱由检手上的棉甲。

  一众兵部和工部的官员,身体不由颤抖起来。

  尽管是刺骨寒冬。

  他们的额头上却布满了冷汗。

  他们本想辩解。

  但看到朱由检手上的棉甲。

  以及身后数万具尸体的。

  他们不得不绝望的地,以头触地,求饶起来:“臣罪该万死!”

  “臣等罪该万死!”

  看此情况。

  那些平日里言辞犀利的士大夫们,也全都沉默了。

  这次死的,不是普通士兵。

  而是大明宗亲,朱家的血脉!

  任何对他们不敬的,都是对朱家的极大亵渎。

  谁还会站出来说话?

  怕是**才会!

  而且在这国家危难之际。

  若是一旦消息传开。

  他们家族。

  就等着九族消消乐吧!

  朱由检没有丝毫放过他们的意思,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紧盯着这些官员,怒吼道:“你们的同谋是谁?!”

  “不要告诉朕,你们这几个人就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兵部和工部几位官员面色,当场吓白了。

  同谋是谁?

  朱由检这话直接问到了点子上。

  毕竟要想贪墨点。

  这些官员不得上下打点一下?

  打点,那么肯定就有同党。

  看着几名沉默的官员,朱由检面色变得格外狰狞。

  走到了几个官员面前,声音冷如冰霜般的说道:“说出你们的同党,或许朕能赐你们一个全尸。”

  工部尚书刘遵宪面色苍白,低头看着朱由检说道:“臣有负圣恩!”

  “此事皆是臣等所为,并无同谋。”

  听到此话。

  朱由检脸色越发阴沉,“好,很好!”

  “骆养性,王承恩!”

  听到呼唤的王承恩和骆养性立刻上前一步,齐声应道:“奴婢在。”

  “臣在。”

  朱由检指着那几名官员,冷声道:“不是有人说你们东厂和锦衣卫手段狠辣吗?”

  “那你们就在这!”

  “当着众宗室子弟英魂,审个水落石出!”

  王承恩和骆养性身躯当即一颤,立即拱手领命。

  “遵命!!“

  王承恩与骆养性齐声应和。

  随后朱由检便独自坐回了旁边的龙椅。

  他的双眼布满杀意。

  紧紧地盯着跪在面前的刘遵宪等官员。

  王承恩与骆养性相视笑了笑。

  然后有意无意的,看向其他文武百官。

  一众官员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他们意识到。

  自魏忠贤后,他们所有压制东厂和锦衣卫的手段。

  在此时都化为了乌有。

  有的只是恐惧。

  这时王承恩带着一丝冷笑,对着跪在地上的刘遵宪说道::“刘大人,稍候片刻!”

  “我们很快就能开始。”

  说着。

  他叫东厂的番子们开始行动。

  他们熟练地从旁边取来木桩,迅速搭建起老虎凳等刑具。

  跪在地上,如牛羊的刘遵宪看此,眼神中充满了恐慌。

  其他官员更是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承认了自己将死的现实。

  没多久。

  拿着**的王承恩便嬉笑着,向他们走了过来:“各位大人,咱家来了!”

  “你们想跟咱家一样做奴婢呢?”

  “还是先做个哑巴?”

  刘遵宪听此。

  一个劲的摇头。

  最后不得不咬破自己舌头,以求一死。

  可就在他准备咬舌自尽之际。

  一名身手矫健的东厂老太监,迅速冲至他面前。

  甚至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下巴就瞬间被老太监,精准地卸脱了臼。

  老太监看着无法动弹的刘遵宪,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柔笑意:“刘部堂,不必急于一时,好戏还在后头呢!”

  刘遵宪哑口无言。

  没等他再说点什么的时候。

  老太监就拿着一把**,在他的下巴划了一刀。

  声音沙哑的,威胁道:“老奴一生都在这行当中,你的小把戏还是省省吧,免得自找苦吃。”

  “若你再想自尽!”

  “老奴说不得要先卸了你的牙。”

  目睹了上司刘遵宪的惨状,工部的几名侍郎当场吓得腿软,瘫倒在地,急忙求饶:“王公公,我们愿意招了,我们全招了!”

  听到几人招供。

  在场所有官员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王承恩紧盯着几名侍郎,严厉质问道:“说,五军都督府的批文,究竟是谁批准的?!”

  “是成国公,是成国公批准的!”

  此言一出。

  人群中的朱纯臣瞬间面如死灰。

  愤怒地指着那些求饶的侍郎,大声斥责:“放肆!”

  “你们竟敢无凭污我名誉?!”

  其中一名侍郎抬起头,激动的说道:“公爷,上个月初八夜晚,我确实给您送了一万两银子以求得批文,您这可不假啊!”

  朱纯臣情绪激动,反驳道:“一派胡言!我何时收过你的银子?!”

  听着两人的争吵。

  王承恩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朱纯臣。

  没等他开口。

  就看到朱纯臣跑到朱由检面前,声泪俱下地哀:“陛下,臣是东平王、平阴王的后裔,我与陛下同姓朱,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啊!”

  在明朝历史上,成国公一脉是唯一连封三王的勋贵。

  但除了朱能因战功被封为郡王外。

  其他两个王位的获得。

  其实都颇为蹊跷。

  平阴王朱勇,因将朱祁镇送往瓦剌留学,而被封王;

  而定襄王朱希忠。

  则因在嘉靖年间,代替皇帝祭天多次而被封为王。

  而朱纯臣更是国公不国,纯臣不纯。

  就是个老王八!

  朱由检早就看他不顺眼许久了。

  只见他冷冷地看着朱纯臣,讥讽道:“你也配姓朱?”

  “拖下去!”

  “给朕继续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