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克山县。

  东北一师师长吴兴生正在检查最后的阵地,距离此地一百公里的前方,也正在爆发一场激烈的战斗。

  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带领的两万镇边军正在和俄国南下陆军四万人交锋。

  双方一见面就直接犬牙交错在一起,没办法,从黑龙江南下的俄军是由三万的哥萨克骑兵和一万的原海参崴陆军组成。

  此时清军的也装备了新式**,火力并不弱,但是由于缺乏火炮和机枪,在交战两个小时后还是最终被突破。

  但是清兵的**也依旧给俄国造成不小的伤亡。

  “张大人(依克唐阿,全名:扎拉里·依克唐阿,汉姓张),事有不谐,还请后撤以图再战。”

  此时袁寿山拉住正要冲进去决一死战的依克唐阿。

  “大人,我们并没有失败,可以撤回到齐齐哈尔。”

  此时虽然交战不利,但是镇边军还是在抵抗。

  “永山,带着张大人先走,我来断后。”

  说完,袁寿山直接命令自己的弟弟将依克唐阿带走,自己则带着部分镇边军断后。

  俄国南路司令库罗帕特金看着撤退有序的清军,也知道这次没法彻底消灭他们。

  “命令各军收拾战场,趁着清国最后一支部队大败的机会,直接进攻齐齐哈尔。”

  “命令乌拉盖将军先行带领一万骑兵追击,后续部队加快行程。”

  库罗帕特金也知道,黑龙江现在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不设防了,这支两万的镇边军是清朝在黑龙江最后的部队了。

  可惜没能全歼了这支部队。

  也不知道阿列克谢耶夫带领的另外一支部队到哪里了。

  寂静的马路上,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接着就看到一队骑兵正在由远及近。

  为首一人披头散发,身上铠甲上就跟乞丐装一样,沾满了鲜血。

  即使这样,他手上的马鞭依旧没有停歇下来,拼命的抽打着马匹。

  此时的马匹奔跑着,呼吸间嘴角大片的白沫,忽然,这匹马再也坚持不住,身上的骑士反应迅速的直接一个就地滚。

  身后的骑兵纷纷勒住马匹,从上面跳了下来。

  “袁大人,咱们的马匹跑不过俄国人的马,逃不掉的,咱们和他拼了。”

  “对,不跑了,不就是一死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老子就赚了。”

  “与其逃跑还不如和他们干一场。”

  “统领,下令吧,咱们不是孬种。”

  袁寿山看着这支不到一百人的部队,先前自己带领五百名兄弟留下来断后,半天下来,现在只剩下这么点了。

  “是我对不住你们,我袁寿山下辈子给兄弟们当牛做马,和俄国佬拼了。”

  随着袁寿山的话,大家都纷纷从后背抽出马刀来,扔掉早已没有子弹的枪支,大声的附和着他的话。

  此时地面开始震动,远处一支庞大的骑兵从地平线出现。

  袁寿山知道,俄国人的骑兵来了。

  此时他反倒没有害怕了,只见他掏出那一支陪了他十几年的左轮**,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够本。

  烈日之下,一支一百人的骑兵队面对上千上万的敌人,如同礁石一样挡在前方。

  前方的俄国骑兵也看到他们,但他们并没有停下来,同样的也抽出了马刀。

  “杀!”两支骑兵队开始加速,战马疯狂的加速。

  两公里,一公里,袁寿山甚至都能看到那俄国骑兵首领狰狞的脸庞。

  双方高举的马刀在烈日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忽然,一阵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甚至掩盖了冲锋的马蹄声。

  等到袁寿山看过去的时候,刚才还在冲锋的俄国骑兵就像是遇到镰刀的稻草,整个骑兵队开始一片片的倒下。

  大家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甚至都忘记了冲锋。

  等到袁寿山向四周看过去,就看到后面自己两侧根本没注意的地方出现众多穿着奇怪军装的人。

  而有个人正在拼命的对着他们招手。

  “统领,这些人是什么人?”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状态弄的不知所措。

  “不管他什么人,只要打俄国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说完,袁寿山开始带领骑兵按照手势转向。

  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已经超过几百名俄国哥萨克骑兵倒下。

  此时俄国骑兵也知道中了埋伏,一时间也停了下来。

  等到袁寿山到达后方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条几公里的战线。

  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袁寿山等人看过去,是一条望不到头的壕沟,上面趴着众多的士兵。

  这些士兵穿着土黄色又灰不拉唧的军服,外面还有套个大背心,上面有有很多口袋,鼓囊囊插满了不少东西。

  腰间更是斜挎着一个铁疙瘩水壶,绑着个腰带,头上顶着一个圆圆的盔帽,就跟自己行军时候的土锅没什么区别。

  比土锅更小而且倒扣的样子,上面还扎满了各种绿色的树枝,难怪自己在马背上都没有发现。

  这些士兵一副干练的样子,看到寿山一行人过来都露出微笑。

  这些人和自己不一样,他们的脑后都没有一根长长的辫子。

  又是壕沟又是树枝,真是隐秘,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人,此时的袁寿山心里一直好奇。

  这可是大清的土地,不可能是张将军的兵力,不然早就拉出来和俄国人决一死战了。

  “不知道是哪位好汉救了我们一行人姓名,袁永山感激不尽。”

  虽然好奇,但是袁永山也知道自己身在屋檐下。

  此时一位士兵带着一人走了过来,见到袁永山直接将手放在额头边上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说道:“夏威夷陆军东北第一师第二旅第一团团长周绍。”

  袁寿山瞬间心里一震,夏威夷军,不是他不知道,而是太知道了,这个名字最近两年张大人可没少提。

  当初朝廷租借台湾和东三省给出的理由,就是他们缺少土地种粮食。

  “黑龙江副都统辖区都统,袁寿山。”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袁寿山还是做了抬手到额头的动作。

  “你们是哪位檀香山大公的士兵?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位军官并没有回答袁寿山的话,只是好奇的问道:“不是说依克唐阿带领镇边军抵抗俄国人吗?你们这是?”

  “我们早上和俄国人大战一场,不敌,被冲散了!”

  只见那位军官点点头,笑着说道:“既然都是抗击俄国的勇士,那就一起来见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