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转眼就到了考试的时候,因为天热,大家都换了春装。

  许宁地道西北人,她生活的时代,二月的天最是复杂,说变就变了,也许今天还热的穿单衣,明天下一场雪来能冻死人,是南方人理解不了的倒春寒。

  县试要连考五场,每天一场,凌晨就要点卯,十分劳心劳力。

  许宁提前给裴濯准备好了东西,吃的穿的,又加了一件厚衣服,冷的时候可以穿,晚上还能当被子。

  为了防止夹带,县城检查十分严格,把人送到了考场,许宁就进不去了。

  高致远也来得早,从小厮手里接过东西就走到了裴濯身边,他熟络的和许宁打招呼,许宁也回了个微笑。

  “高大哥。”

  这声大哥叫的高致远很是服帖,他笑嘻嘻的说:“弟妹别担心,裴濯没问题的。”

  许宁想说不担心,可是对上裴濯黑沉沉的目光,她也没说出来。

  “我…”

  “别担心,等我出来。”

  这话说的像进监狱的男人跟老婆说等我出来一样。

  许宁忽然就有点好笑,她挤在人群中,看见裴濯和高致远朝着考场走去,到门口的时候,裴濯回了下头似乎是在人群中找许宁,直到看到了挥手的许宁,他也挥挥手这才走了进去。

  许宁就像个老母亲等在儿子的高考考场外一样,心情多少也有点紧张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人一直盯着她,已经看了好久。

  等了一会儿,许宁就往回走,以前裴濯在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裴濯一走,整个院子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到处都空,哪里都静悄悄的。

  许宁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忍不住担心裴濯,于是她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她拿出笔墨动笔写她的第四本书。

  …

  《替身》

  “夫人,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当婢女小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我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我知道我的丈夫即将回来。

  今天是我们成婚的第三天,应该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时候,可我却丝毫没有半点喜悦。

  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

  我怀疑,我的丈夫根本不是人…

  我夫家姓阮,是镇上的富户。

  阮家子嗣单薄,到了这一辈就只有一个儿子,还常年卧病,是个病秧子。

  阮家父母找遍名医都没能治好阮清云的病,眼看着他就要不行了,不知道谁给阮家父母出主意,给阮清云娶妻冲喜。

  这样的事好人家的姑娘都不愿意,万一嫁过来阮少爷死了,那姑娘就得守寡,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跳火坑呢。

  不过钱是个好东西,我那个爹是个赌鬼,为了银子什么都愿意,于是他将我卖给了阮家。

  因为阮少爷身体不好,连拜堂都是我举着公鸡代替的。

  当时的情形很诡异,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那公鸡的头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像人眼睛一样…

  我吓坏了,可只能硬着头皮举着它完成了仪式。

  直到礼成,我才松了口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被送入洞房。

  我有点害怕,可没等我害怕多久,门忽然开了,一阵风吹灭了蜡烛,我想去点,结果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认为这就是我的丈夫,于是…

  我们的新婚夜过的很愉快,他并不像传闻中那么体弱,反而很强壮…

  等我醒来,他已经走了。

  床空空的,我有点怅然若失,可是想到阮少爷,我又忍不住脸红。

  或许阮家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不好…

  可是很快,现实会告诉我我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