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毛骨悚然。

  她盯着陆公子:“我不是什么传承者……”

  陆丰把玩着手里的白瓷杯说:“不管你是不是,现在整个南越皇室都认为尹在水就是。”

  “你的意思……”

  “尹在水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人,只要我想……”

  陆丰忽然问她:“你和裴濯成亲多年,你们为什么没有孩子?”

  为什么没有孩子?

  这个问题许宁想过,最近两年她和裴濯整日厮混,如果是正常人早该有了,可她就是没有,她也曾经想过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因为不太好意思,加上她觉得自己挺年轻,并不需要,所以也就搁置了……

  可如今……

  难道她有什么问题吗?

  或许真的有。

  许宁想拒绝陆丰给她把脉的提议,可是陆丰说:“你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我,若我想说,南越皇室很快就会知道你的身份。”

  许宁脑子有些乱,几乎不加思索道:“可你背后就是南越皇室,我如何信你?”

  陆丰道:“我对长生没有兴趣,我是陆氏族人,我只想将他们从南越拯救出来,而且我背后的人也对长生没有兴趣。”

  许宁给逗笑了:“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把这个条件摆在面前,就是说一千个长生的不好,也很少有人能拒绝。

  许宁也想长生不老…

  所以,她如何信任陆公子以及他背后的人。

  她把手伸了过去,陆丰的手很凉,搭上来的时候,许宁打了个寒颤。

  很快他就放开了许宁,笑容有些意味不明

  “你没看过大夫吗?”

  许宁摇头。

  当初裴濯受伤,自己也吃了一些温补的方子,可那时候也是直接买的补品,没有搭脉……

  陆公子一脸复杂:“凝初可真是狠啊……”

  他对许宁说:“你不能生育。”

  许宁一愣:“什么?”

  “你可能自己不记得了,但是你的母亲一定在你小时候给你吃过什么……”

  陆公子对她说:“或许凝初觉得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不让女儿也沦为生育的工具。

  萧凝初选择了一劳永逸……

  许宁走之前,陆丰对她说:“正如你说的,没有人能拒绝长生的诱惑,所以我劝你,对你的枕边人要慎重。”

  今日天气晴朗,今日阳光明媚,许宁发现以前墨宝香那个爱东张西望的伙计变的有些木讷了,就连胡掌柜也是一副呆呆的模样。

  她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让她浑身忍不住发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拥有前世记忆,可什么长生之道,她一点都不知道,她前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宅女。

  许宁看了看自己,她在前世猝死,在这具身体里活过来,难道不算是拥有了二次生命的长生吗?

  可这该怎么说?

  难道要告诉南越皇帝,要不你先**一下?死了就能重生了?

  许宁叹了口气,赶车的是裴濯之前雇的那几个人中的老三,他没有那个老二话多,许宁叹气的次数让他疑惑。

  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问。

  晚上,裴濯回来了,他已经从老三那知道了陆公子和许宁见面的事。

  “为什么单独和他见面?”

  “不是我要见他,是他堵了我。”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裴濯问:“你们说什么了?”

  许宁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喜欢孩子吗?”许宁忽然问。

  “不喜欢,烦死了。”裴濯是真的不喜欢,生孩子就跟开盲盒一样,生出个乖巧懂事的还行,万一生出个丑的不听话的,还要和他抢许宁,他真的烦死。

  而且……

  以前腿受伤,找大夫看过,大夫没说他没有问题,那么……这些年没有孩子,裴濯觉得应该是许宁这边出了问题,所以他从来不提,当许宁问起来,他也坚决的说不喜欢。

  “为什么这么问?”裴濯拿了筷子坐下,随意的夹了一块肉吃。

  “我们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

  “没有就没有呗,有什么关系?你很想要吗?实在喜欢咱们抱一个,你看赵如意怎么样?”

  许宁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你胡说什么?”

  赵如意只比她小几岁。

  裴濯不服气:“你不是一直把他当儿子养?”

  许宁无语,她才没有,裴濯才是她一直当儿子养的人……

  裴濯随意的说着,偷偷观察许宁,他觉得一定是姓陆的**和许宁说什么了。

  可说什么能让许宁问出这样的话?难道是这家伙拉**想给许宁介绍什么人认识吗?

  什么人能比他还好?

  “王妈做的辣子鸡,你不是最喜欢了,多吃点。”

  许宁转了话题,裴濯就没有追问,而是说起了衙门的事,他说番邦公主要做太子侧妃了。

  “这么快?”

  拖着也没意思,太子不管是被人算计了,还是自己管不住自己,总归是他的问题,皇上也不想事情闹大,丢的是皇家的脸。

  吃过饭,夫妻两个**睡觉,裴濯还是老习惯,喜欢贴着许宁,许宁不喜欢,因为他像个持续发热的火炉,以前他一睡着,许宁就躲了,可是今天,她只觉得裴濯能让她安心。

  “睡不着吗?”裴濯忽然问。

  许宁点头,又意识到点头裴濯可能看不见,于是她说:“我有事瞒着你。”

  “我知道。”裴濯冷冷的说:“南越人最会花言巧语了,姓陆的是不是说我的坏话了?”

  许宁觉得有点好笑。

  “是。”

  裴濯伤心:“你就信了……”

  "我没完全信。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裴濯伸手一下下摸着她光滑的脊背说:“我觉得你该告诉我。”

  真的好想知道你是不是画皮鬼…

  真的好想好想…

  之前许宁说她不是,可是裴濯不太信,哪里有画皮鬼会自己承认自己是画皮鬼啊…

  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