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并不着急。

  那家伙和南越的手段并没有多么高明。

  太后一旦怀疑他们就会去查。

  首先,就会查到番邦使团为什么晚来?

  是啊,为什么呢?其实许宁也很想知道。

  还有,番邦公主本来是该嫁给二皇子的,可后来莫名的嫁给了太子,之后太子出事了,除了行凶的太子妃之外,番邦公主可是一直在太子身边,她本来就是重点嫌疑人……

  这次换掉太子尸体的事,外面的人不可能做到,东宫的人……

  这还剩下谁呢?

  太后果然沉默了许久,怕是也将一切想明白了。

  可是……

  “既然你知道番邦可疑,以前为何不说?”太后的声音夹杂着冰冷的寒意。

  许宁心一沉,这果然还是要迁怒。

  于是她说:“回娘娘,番邦公主是外国使团,臣妇对他们了解不多,也并未多想什么,如今太子殿下出事……”

  许宁似乎很纠结:“臣妇只是觉得有点可疑,也未必就是他们。”

  太后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说:“天色不早了,你先在慈宁宫住下。”

  许宁颔首。

  太后走后,就有宫人领着许宁去了住处,周围都有人看守,根本进出不去。

  一直跟着许宁没什么存在感的小溪显然也吓坏了,许宁让她去休息,她在这里根本睡不着,坐在桌边想事情

  这个时候,太后应该派人去查了,只要好好的查,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吧……

  何况死的是太子,太后可不会顾忌什么使团不使团的,不过是个番邦小国,大周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太后这边确实派人查了,许宁说的都是真的。

  无论是番邦的迟来,还是那本人鱼传说的书,还有本该嫁给二皇子的番邦公主最后嫁给了太子。

  当时太后问过太子原因,皇后为此还发了脾气,可太子都没说具体为什么,而去东宫调查的人都说番邦公主不怎么出门,可是太子经常去她那里,东宫的人都说太子对她及其宠爱,如果真是她…

  “把那个**妇给哀家带来,哀家要亲自审问。”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太后认为太子的死一定和番邦公主脱不了干系。

  然而……

  "不见了?"太后脸色阴沉,显的她的面相有点凶。

  “是,宫人说番邦公主下午进了房间就一直没出来,刚刚属下去找,屋子里已空无一人。”

  他们将东宫都快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人。

  那个李恩雅是跑了。

  她果然有问题。

  “去番邦别馆,不管什么王爷世子都抓回来。”

  “是。”

  然而,番邦的别馆也是空无一人,这些番邦人一夜之间好像全都消失了。

  太后的人扑空了,自然不甘心,于是看向隔壁的南越别馆。

  可南越人不是那么好惹的,不管问什么他们都说不知道,这么近的距离番邦有什么动静他们会不知道?

  而且南越皇子睡了,连面都不露,这让太后的人更加怀疑是不是番邦人都被南越人藏起来了?

  “说了没有。”南越士兵怒道:“咱们皇子殿下都睡了,吵醒了他们你们担待的起吗?”

  “我看就是你们心里有鬼。”

  “你说什么?”

  两方人马就在门口起了冲突,好在城中守卫及时拉开了他们。

  南越人非常气愤,扬言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太后的人越看他们越觉得有鬼,可也不好强闯,只能作罢。

  黑夜再次回归平静。

  南越别馆,南越人都没睡。

  萧策脸色不太好,陆丰更是怒火中烧,他指着椅子上坐着的青年,怒道:“你…你…说了不让你惹事,不让你惹事,你为什么不听?”

  青年把玩着茶杯,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哎…我也没想到…没想到姐姐那么聪明!”

  他又感慨:“我原以为这次能让她吃点苦头,没想到…“

  真是没想到她能反将一军,若不是他跑得快,就被抓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陆丰还想说,萧策阻止了。

  他看向青年:“当初咱们说好的,你若是不愿意可以不来,既然来了,就不能任性,如今…”

  萧策眯了眯眼:“我们的计划因为你功亏一篑,幻羽,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一直玩杯子的青年笑容停在了脸上,他抬头看着萧策。

  他和陆丰有点相似,却不同于陆丰的凌厉,而是一张讨喜的娃娃脸,身材也纤细修长很多,刚刚笑嘻嘻的看着还算是可爱,可是不笑的时候看着就怪异。

  “说好的?”萧幻羽嗤笑一声:“我们的说好中,可不包括许宁。”

  他舒了口气:“这可是我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了。”

  陆丰闭了闭眼:“幻羽,我和殿下也是你的…”

  “我的什么?“萧幻羽冷冷看他:“是我的亲人吗?”

  他哈哈哈笑了起来:“我在你们眼里难道不是肮脏的怪物吗?”

  他站起来,一步步往萧策身边走,陆丰拦在萧策面前:“你想干什么?”

  萧幻羽看他:“这就是亲人吗?不管发生任何事,你永远站在他那一边的亲人?”

  他冷冷的盯着陆丰:“我对你们来说,到底是亲人…还是一块抹不去见不得光的耻辱??”

  陆丰舒了口气:“幻羽…”

  萧幻羽却笑了。

  他看着萧策说:“其实你也是个既要又要的**,我们都没有区别…哈哈哈…”

  陆丰一拳头砸在他脸上。

  萧幻羽却像是感觉不到疼,轻轻的擦去了嘴角的鲜血。

  “你别忘了,你母亲还在宫里。”萧策忽然说。

  萧幻羽不笑了,脸上再没了什么表情。

  他的母亲是他的软肋。

  尽管那个女人发疯的时候喜欢对他破口大骂,拳打脚踢恨不得杀了他。

  可她到底是他的母亲。

  “知道了。“他舒了口气,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陆丰头疼的叫他。

  “当然是去弥补我的罪过了。”萧幻羽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