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王朗朗打开了一瓶老白干,给五个年轻人各自倒了二两酒,笑着说:“今天是咱们卖茶叶蛋整整一个月的日子,这个值得庆祝,所以每人喝一杯,多了可没有!”

  “朗哥,咱们这一个月到底挣了多少钱?”张和平有些急切地问道。

  “哈哈!我要是不先说,你们是不是连饭都吃不香了!”王朗调侃道。

  “咱们一共卖了2233元!”

  当王朗宣布这个数字时,除了王文兵和小花,在场的其他四人嘴都合不拢了。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这些只是咱们卖茶叶蛋的总收入,并不是净利润!”王卫兵看到四个小伙伴高兴得合不拢嘴,于是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那咱们到底赚了多少钱啊?”四人迫不及待地齐声问道。

  “扣除所有成本后,一个月的净利润是669.9元。”王朗微笑着揭晓答案。

  虽然赚到的六百多比预期的二千多要少很多,但四人仍然感到非常开心和满足。要知道,在当时的农村,一户人家辛勤劳作一年,也不一定能挣到一百块钱。

  而他们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赚了这么多的钱,这让他们对王朗更加信任。

  “这是你们一个月的工资,每人三十块!剩下的钱等到过年时再分,你们没意见吧?”王朗笑着询问大家的意见。

  五个半大小子,每人手握三十块钱,高兴地频频点头。

  “朗哥,你怎么没有工资啊?”这时,王卫兵问题。

  “我要什么工资!我就是个甩手掌柜,等着年底分红呢!”王朗轻松地笑道。

  酒足饭饱之后,王朗把王卫兵五人送出了院子,随后插上了院门。

  “小花,我来搭把手!”王朗说着,已挽起袖子开始帮着小花收拾桌子。

  兄妹俩收拾了差不多十分钟,刚收拾完,正当他们准备休息时,门外忽而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与喊声:“王朗!王朗!快开门!”

  王朗闻声,擦了擦手应道:“谁啊?”

  “我,王国福。”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国福叔,这么晚了有急事啊?”王朗急忙打开了院门,只见王国福站在门外,神色略显焦急,而王卫兵也紧随其后。

  “这钱,是你给他的?”王国福手中紧攥着那三十元,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地问道。

  “没错,这是我给卫兵结算的这个月的工资!”王朗坦然回答。

  “爸,我都跟您说了多少遍了,这是朗哥给我的工资,您怎么还不相信呢!”王卫兵在一旁,脸上写满了委屈,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无奈。

  “我就是不信!卖个茶叶蛋怎么可能一个月就挣出这么多来?”语气中满是质疑。

  “国福叔,你看有什么事,咱们进屋说。”王朗适时地提出建议,同时轻轻向隔壁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只见王二婶正探头探脑地好奇张望。

  进了屋以后,王朗直接拿出卖茶叶蛋的账本,笑道:“国福叔,你看看这个。”

  王国福是老会计了,这个账本很快他就看完了,只见他合上账本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真的赚了这么多钱啊?”

  “就算我能骗你,可是账本不能骗你吧!”王朗笑道。

  “朗哥,我拿着你给我三十块钱,寻思着孝敬一下我爸妈,就一人给了他们十块钱,然后我爸就怀疑我在外面干什么违法的事,非要拉我来对质!”王卫兵解释道。

  王朗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国福叔,账本你刚才也看了,我给卫兵他们的仅是当月的工资,等到年底分红,每人恐怕能分几百块。”

  王国福轻轻将账本置于桌上,神色凝重地缓缓开口:“这买卖,不宜再由这几个孩子继续操持,应当交由队里统一管理。”

  “凭什么?”王卫兵一听,急了。

  “就凭我是你老子!”王国福瞪着眼睛说道。

  王朗见状,笑着说道:“国福叔,这个恐怕不行。火车站如今只认几个孩子,若贸然换人,只怕连门槛都进不去。再者,即便队里接手,你信不信第二天火车站里就会多出许多茶叶蛋摊。

  “再说了,这不过是小打小闹,最多也就还能干个两三个月,让卫兵他们历练一番,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锻炼。”

  “这也能算小打小闹?那你心目中的大买卖又是什么?”王国福半信半疑地问道。

  “草编!”王朗微微一笑说道。

  王国福听后,不禁长叹一口气,心中满是不解,草编怎么就能成为大生意呢?

  王朗送这对父子出了院子后,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再次插上院门,转身回了屋里。

  王国福回头看一眼,然后对王卫兵说道:“你先回家。”言罢,他便头也不回地朝王春来家方向走去。

  第二天,王卫兵他们一大早来到了王朗家接小花。

  王朗往他们的骡车上放了十个编好的手提篮,嘱咐道:“在火车站试着卖一下,每个定价五毛,看看反响如何!”

  几个半大小子点点头,随后便精神抖擞地驾驭着骡车去了公社。

  待几个孩子走后,王春来与王国福悄然从街角转出。

  王朗猛然间见到他们,吓了一跳。

  “王朗,你国福叔都跟我说了,这草编手艺真有那么大的赚头?”王春来问道。

  王朗闻言,笑容更甚,“岂止是赚钱那么简单,这还能为我们龙岗赢得名声呢!想象一下,日后但凡提及草编,人们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我们龙岗,这可是真正的名利双收!”

  王春来听后,瞬间亮起,然后说道:“倘若真如你所言,这草编艺术便不应局限于女同志了,男人也要参与进去。”

  “男人的手恐怕没那么巧,干不了那么精细的活!”王朗笑道。

  “谁说男人的手不巧了!”王春来听后眼睛一瞪,然会说道:“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手巧!”

  于是,王朗跟着王春来和王国福朝着村南走去。

  “老姑夫,你在家么?是我春来啊!”站在一处院门外,王春来敲着院门,朝着里面喊道。

  “哦,是春来啊,稍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屋内很快便走出一个老头,年纪大概有七十多岁,步履虽缓却稳健,他缓缓踱至院门前,轻轻拉开院门。

  “姑爷好!”王朗见状,连忙上前,恭敬地打着招呼。

  这个老人名叫韩双喜,几十年前入赘到龙岗村,几年前老伴去世,唯一的女儿也几十年前就嫁到了另一个村子,现在家里只剩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