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打斗声不断在京城的各个角落上演。

  残肢断臂不断滑落。

  有些士兵被直斩头颅,有些被一刀直击要害,瞬间了无声息。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但是相比起池昌跟池望舒经历过的种种,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皇宫

  池渊一身玄金色衣袍,独坐高堂,双臂摊开,放在宽大的龙椅扶手上。

  他在等。

  果不其然,殿门打开了。

  穿戴着一身银色铠甲的老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笔直光亮的红缨枪。

  宽大的盔甲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但是池渊还是能感受到他紧盯的视线。

  池渊放松一笑,一队队的的亲卫军立马出现,整齐排列在皇帝身侧与台阶下,紧紧护卫着他们的陛下。

  “怎么,祁朝皇帝原来这么胆小?只有老夫一个人便也这么大阵仗地防着?”

  “我倒是想跟老先生面对面地交谈。”

  “但是没办法,家有娇妻幼子,他们都很担心我,朕不想让他们担心,便只能如此了。”

  池渊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又开始不经意的炫耀了。

  听到他的话,元胥并没有什么反应。

  “自从祁朝攻入盛安国皇城那一天,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祁朝陛下是个什么模样,如今倒是见到真人了。”

  他步步朝前走进。

  “老人家莫不是在心底里已经杀死了祁朝的皇帝千百遍了,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池渊伸手拨开了自己面前围得水泄不通的亲卫军。

  背着手站了起来。

  “告诉我,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池渊抽出一旁的御剑,单刀直入。

  “陛下原来也会有思念吗?我以为像你们这种一念之下便踏破千万家的掌权者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

  元胥停了下来,语气带着嘲讽。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他日踏破你们盛安国的人不是祁国,今日便也会是别的国家。”

  “弱小才是你们的原罪,如果你们足够强大的话,走向灭亡的就不会是你们盛安国,而是我们起祁国了。”

  “如果你们是胜利的一方,你们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池渊走下了台阶,与他隔空对视着。

  “不会。”

  “我今天会像你一样,站在高台说着跟你同样的话”

  元胥理所当然。

  “如果真是那样,陛下觉得我们的身份会掉转吗?”

  “你会为了你灭亡的国家,你死去的父母,自刎的兄弟姐妹而反我们吗?”

  “会啊。”池渊也是回答得掷地有声。

  可惜这种情况不存在呢。

  “所以说啊,陛下,你不要高高在上地指责我啊,都是时也命也罢了,我们都是这样的人。”

  “只不过你们祁朝运气好,在混乱中杀出重围罢了;我们运气不好,便也只能被你们踩在脚下了。”

  “既得利益者,是没有任何理由去指责他脚下的尸骨的。”

  “我知道。”池渊面无表情。

  “但事实就是这样,祁朝最后就是赢了,你的假设也不成立。”

  池渊知道元胥说的都是对的,但那又如何?

  祁朝一统天下付出的难道就比别的国家少了吗?

  现在他这一方才是胜利者,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自己努力后的胜利。

  “报…”符将军双手握拳来到大殿。

  “镇国长公主跟镇海王已将宫外势力全部拔除。”

  “另外宫内的异军已全被拿下,各个领队已被控制。”

  “知道了。”池渊没有什么表情。

  元胥也没有,但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