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放心吃,我们店的蛋糕都是没问题的。”

  “我也在吃。”

  见客人还是不说话,沈玉楼拿起剩余的提拉米苏就是啃,那猴急的样子似乎带着强烈的决心。

  “你们、最甜的。”

  病人双眼失焦,说话声停停顿顿,连带着瘦弱的身体也在发颤,人影摇摇欲坠。

  “是我们店里最甜的蛋糕吗?”

  仔细辨认他的发声,沈玉楼半蒙半猜地给他搬出来一张凳子。

  “马卡龙蛋糕是我们店里最甜的蛋糕。”

  “你看看你喜不喜欢吃,我给你装多点。”

  打开柜台拿了块草莓味的马卡龙。

  意识明显被侵蚀过的士兵迫不及待将整个马卡龙塞进嘴里,撑得腮帮子几乎要裂开。

  蛋糕碰到嗓子眼让他好几次发出想呕吐的声音都被咽了回去。

  一口又一口,口腔机械地咀嚼着,喉咙在艰难地蠕动,被苦涩药剂填满的口腔早已忘记什么是甜味。

  压制住的记忆被刺激着再次卷土重来。

  在无尽的绝望与悲伤到来之前他只能不断地吃着嘴里的甜食,希望这份甘甜能驱赶令他日复一日的折磨。

  “怎么了?太…太好吃了?”

  看着病人空洞的双眼跟近乎疯魔的进食动作,沈玉楼赶紧把店里所有的马卡龙拿出来摆在他面前,又放了杯冲泡好的热奶茶。

  “这里还有很多,慢慢吃,没关系不着急。”

  随着一个又一个马卡龙下肚,纤瘦的肚子开始腹胀,看着更病态了。

  “你要不打包回去慢慢吃?一次性吃太多不好消化。”

  沈玉楼试探性地提着建议,有些摸不清此刻病人的状态跟情绪。

  这句话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士兵右眼眼球翻转抽搐,他捂着自己的眼睛低头,半晌又抬头用几近渴求的眼神看着沈玉楼。

  “谢…谢。”

  “要,都要,可以?”

  沈玉楼立马点头。

  “可以的可以的,反正今天还剩很多,都拿去吃吧。”

  沈美人麻溜地抬脚翻越栅栏就开始给客人打包。

  “太多了,要不我帮你送去医院吧?你拿得了吗?”

  看着大包小包的甜品,沈玉楼有些害怕他会提不动。

  “可以,可以,没关系。”

  纤瘦的病人摇头,伸出两只手揽过所有包装,迈着蜗牛般的步伐缓慢挪动。

  沈玉楼探出脑袋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确定他真的走入医院为止。

  “OK,庆幸自己的店开在医院旁边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离得近,方便病人搬运甜品。”

  蛋糕卖完了,店铺可以关门了。

  沈玉楼抬头看了看天色,准备关门上锁。

  抬手将粉色的卷帘门拉下,糕点展台被遮盖,柔软的房间彻底与外界隔绝。

  “又得做蛋糕了,让我想想今晚要做什么……”

  小崽儿在角落的小床里玩玩具,看到爸爸走过来还举起手里的拨浪鼓挥了挥。

  “宝宝,爸爸忙了一天好累。”

  沈玉楼抱着崽躺在云朵床上,反手按着自己的腰。

  “啊啊?”

  累累?按按!

  崽崽会,崽崽知道。

  池爸爸每次在沈爸爸说累累的时候,手手都会放到沈爸爸身上按按。

  小朋友也学着池爸爸的样子,把小手放在沈玉楼的后背轻轻按着。

  虽然力气不大,但是聊胜于无。

  沈玉楼的心还是有被崽儿治愈到的。

  “如果我有一个分身,可以帮我工作上班就好了。”

  他将脸埋在枕头上嘀咕,过了会头顶的头发突然翘了起来。

  这是开窍的标志!

  他不是能控制中心战场上的植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