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她故布疑阵,整出这些就是为了藏拙,从而洗清自己的嫌疑?”

  姜晩娴点头:“很有这个可能,不过她最想迷惑的应该还是业楚齐。”

  游鹿:“将军已经跟王爷说了墨清漪就是辽国细作的事?”

  “嗯,我思来想去,还是要让他早些知道的好。”

  游鹿:“那王爷没有问您要证据?”

  “要了,我没给。”

  “王爷他信吗?”

  “信肯定不会轻信,但至少在他心底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业楚齐不是蠢人,我相信他会慢慢发现蛛丝马迹。我比较担心的是,墨清漪还有别的谋划。”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一支短箭。

  姜晩娴最先发现,莲开当即去到窗边,游鹿却是眼明手快接的最准的。

  只见游鹿一把抓住那柄短箭。

  同时莲开在窗户那儿汇报:“人已经走了,不过现在追还来得及。”

  游鹿看到短箭上邦的信纸:“将军,是传信矢。”

  姜晩娴认出箭头上的十字口,悠闲道:“不用追,我知道是谁了。”

  她接过游鹿递来的信,看过后立即起身道:“我要出去一趟。”

  玉荷苑。

  业楚齐已经在墨清漪的服侍下,卸了妆,换回自己的衣服。

  墨清漪故作自责的抽泣:“都怪我自作聪明,瞧着家乡有先例,当地的豪绅确有儿孙上台逗老人开心。王爷信漪漪,漪漪绝不敢骗你。”

  业楚齐看着她脸上浓烈的愧疚,想着她笨拙地只想为自己分忧解难,轻轻将人搂进怀里。

  “我知道,你别自责了。你对我的真心,我一直都很清楚。”他抓住墨清漪粉嫩的指尖,轻轻一吻,“当初我也是觉得可行才同意的,要怪就怪我思虑不周,错不在你。”

  “王爷。”墨清漪闻言,娇嗔地往业楚齐怀里一钻。

  真真就是一副没有心机的纯良之人。

  业楚齐瞧着她哭红的眼尾,一阵心疼,闭目吻上去后,哪知墨清漪又送来香吻。

  他立即小腹一紧,刚要擦枪走火,门外突然传开宋永的禀报声。

  “王爷,宫里传旨,官家急诏。”

  业楚齐败了性:“知道了。”

  墨清漪:“正事要紧,王爷尽管去忙。”

  “嗯。”

  业楚齐摸了摸她的头,整理了一下衣衫才出去。

  等业楚齐走后,墨清漪脸上的楚楚可怜换成了冰冷。

  她随口吩咐了外头还没进来的绿意:“我乏了,要小睡一会儿,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门上绿意的影子动了动:“是,王妃。”

  影子离开。

  墨清漪当即训练有素地换了身衣服,跟她以往娇弱和善的一面判若两人。

  只见她利落地换装,再熟门熟路地从后窗跃出。

  很快她就带着幂篱来到城中一家酒楼,闷头上了三楼后,她进到一个房间。

  把门一关,屋里的一名男子向她恭敬行礼。

  “姐姐。”

  话音刚落就被墨清漪扇了一巴掌。

  男子红肿着脸,不恼也不换手,头始终低着。

  墨清漪压怒地问:“不是让你远走高飞,你怎可还留在城中?”

  男子正是王府厨子陈实,也是那晚跟姜晩娴交手又被夺走玉佩的黑衣男子。

  陈实:“属下担心姐姐,你的身份怕是已经暴露……”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墨清漪一把揪过陈实的衣领,近距离下,陈实可以闻到她如兰的吐息。

  陈实目光落到她的朱唇上,就见那两瓣红艳艳的唇说道:“你才是已经暴露,姜晩娴绝非泛泛。你留在城中一天,才是给我添麻烦。”

  她狠狠甩开陈实。

  陈实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脑中回想他在王府见到姜晩娴仗着有亲兵横行无忌的样子。

  他怕墨清漪吃亏,想替墨清漪把人除了。

  不曾想,夜里偷袭却被姜晩娴发现,还夺走了他身上的玉佩。

  墨清漪发现后,第一时间就把陈实送出了王府。

  怎料姜晩娴满大街张贴告示,还真把认识陈实的赌鬼刘礼给引出来了。

  刘礼是陈实的邻居,不仅好赌,也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

  陈实是辽国人,行事本来就低调,就更加引刘礼关注。

  后来陈实去了王府当厨子,也就跟刘礼没了往来。

  可那天墨清漪发现刘礼来了王府,发现他拿着榜文,是来提供陈实所在的线索。

  她当即就把人杀人。

  陈实也发现刘礼来了王府,也回了一趟王府。

  后被墨清漪吩咐出城,连带陈实曾经住过的地方,左右邻里也都给足的银钱,让他们搬了家。

  “我不走,我要是走了,就没有人定期给据点传消息,你好不容易才嫁入王府,有了新的生活。我得留下来帮你。”

  啪!墨清漪扇了他一巴掌。

  陈实有些惶恐地望着正逼近自己的墨清漪。

  墨清漪欺近:“帮我?不需要!今日我已经完成组织的命令,很快汴京城中的大街小巷就会传遍大周战神戏袍加身的消息。

  毁掉业楚齐,就是我全部的任务。

  相信再过不久,大周战神就完全废了。

  我也使计,用笨拙掩盖锋芒。他们不会相信一个心机不深,只会埋首医理的弱女子,会是辽国细作。”

  “姐姐……”

  “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赶紧滚!”

  墨清漪吼完最后一句,猛地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只留陈实一个人在原地欲言又止。

  “姐姐,请恕我不能答应你。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我一定要留下来帮你,保护你。”

  隔了一条街的松鹤楼。

  姜晩娴由着侍者为她推开大门,她迎着室内扑面而来的香风走了进去。

  很快就发现了正坐于香案后俊美儒雅的男子。

  “皇叔,好久不见。”

  业子骞浅笑:“是好久不见。”

  他见姜晩娴扇了扇铜炉里冒出的香丝,弯唇问:“喜欢?”

  姜晩娴也浅笑:“谈不上,不过每次过来,皇叔这里总是香香的,尤其今日这香格外好闻。”

  “喜欢就捎点回去。”

  见业子骞要吩咐人拿香。

  以业子骞的身份,他玩的肯定都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

  姜晩娴连忙婉拒:“不用了皇叔,我就是个粗人。这些玩意儿给我纯纯就是浪费,我喜欢闻,下次来的时候您直接点上就行。”

  业子骞听着还有下次。

  这种跟姜晩娴你来无往的事,可是他巴望不得的呢,遂笑容又灿烂的两分,低声颔首:“好。”

  这声好之后,香气氤氲,好半晌也没个下文。

  唯有一直盯着姜晩娴的业子骞。

  姜晩娴感到莫名有了些尴尬,喝了一口茶后问:“不知皇叔急着唤我来,可是有要事?”

  业子骞好看的狐狸眸眨了眨,旋即想起正事似的:“有。”

  “是什么?”

  “有个差事,可能要麻烦姜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