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盛奴,一屋子的奴婢下人齐齐跪地。

  姜晩娴顶着业楚齐的视线,一步一步来到他跟前,仰脸问:“为何?”

  业楚齐凝视她那双分外好看的凤眼,想说的话全部卡在喉咙。

  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许是姜晩娴微红的双眼,让他起了恻隐?

  “晩娴啊,此事都怪我。”袁思蓉起身,拦责上身,“这么多年没办过生,就想着今年热闹一下。如果你介意,那就不办了。”

  赵嬷嬷伺机啜泣起来:“夫人太可怜了,因为姜家,年年都不敢提过生,谁提必受一顿训斥。

  说句难听的,姜家又不是夫人害的,凭什么让夫人背负?连过寿都得挑日子。

  堂堂王府看似勋贵,谁会想到身为老王妃过得如此卑微,真是说出去都没人敢信呐。”

  “别说了。”袁思蓉厉声。

  姜晩娴又岂会看不出她们的把戏。

  如果袁思蓉真不想让赵嬷嬷说这些,早就开口打断,何以让赵嬷嬷把话都说完了才开口制止?

  分明就是故意的。

  墨清漪此时也跳出来:“姐姐,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提议婚期延后的,你别怪母亲。”

  姜晩娴笑中带着一丝媚气:“哦,是你?”

  墨清漪脸色变了变,似有畏惧:“嗯,”她点点头,“不过我也是刚知道那天正好撞上国公府的祭扫。”

  说的好像她多无辜一样。

  姜晩娴笑:“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延期?”

  墨清漪瑟缩到业楚齐身边,两只雪嫩细长的柔荑紧紧攥着业楚齐的衣角。

  袁思蓉继续拦责:“晩娴你莫要生气,要怪就怪我,不行就改天过寿吧。”

  “母亲,怎能怪您呢?都是漪漪的错,是漪漪没事先打听清楚。”

  墨清漪和袁思蓉一唱一和,相互拦责,终是击溃了业楚齐的忍耐力。

  “都别说了,你们都没错。下达命令的是本王,姜晩娴你要找人算账,也该找本王。”

  姜晩娴一口气堵在心口。

  她很清楚今日之事,多半出在墨清漪和袁思蓉身上。

  墨清漪挑头,袁思蓉推波助澜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而目下,业楚齐为了维护她们,将矛头对准自己。

  他是真的心盲,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吗?

  “姜晩娴,你还是那么强势,一点儿不懂体谅旁人。从来只看自己做了什么,不管别人雨晴。”业楚齐掷地有声的说。

  姜晩娴何曾听不出,他是在拿她这些年在外征战说事,如果今日姜晩娴执意更改婚期,就是恃军功而骄。

  坐实了她霸道,姜家没教好女儿的头衔。

  姜晩娴盯着面前的英俊男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业楚齐深知她为人,所以才敢这么说。

  能伤你最深的人,从来都不是敌人。

  “业楚齐,希望你别后悔。”

  多说无益,姜晩娴撂下一句带着游鹿就走。

  但她没走出几步,身后遍传来业楚齐的声音:“我能做的最大让步就是以后都会避开这个日子,唯独今年不行!婚礼和寿宴如期举行!”

  这哪儿是让步,分明是挑衅。

  意思告诉姜晩娴这个家里,他才是天!

  只有他业楚齐说了才算!

  姜晩娴垂了垂目,大步踏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