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箭径直**狼口中,狼应声栽倒在地。

  但血也顺着墨冥玄手腕留下,他的手终究是伤了。

  被狼咬上一口,会伤成什么样子,能否治好,墨瑾冬最清楚。

  因为是他亲自让人在狼牙上涂得毒,绝无解法!

  席若卿从远处冲过来。

  墨瑾冬将手中的箭扔在墨冥玄面前,嗤笑:“三哥,恭喜你赢了比赛。”

  一个统领的位置,就算抢过来又能如何?

  这男人军功累累,哪怕十个统领之位也压不过他。

  既然要毁,那就毁了他最根本的东西!

  墨冥玄起身,将流血的手覆盖在衣袖之内,眸色微沉,并没有接话。

  “怎么样?伤到了对不对?快让我看看!”席若卿扑到男人身边,手忙脚乱去扯他衣袖。

  衣袖被男人紧握在手中,不给她看:“小伤,不碍事。”

  “怎么会是小伤呢!”席若卿双眼通红。

  他手骨断裂,毒素入体,哪怕喝遍天下苦药都不能使其复原。

  甚至连医毒双绝的湛星澜也没有办法。

  自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伤心欲绝,无法自拔。

  若非手上有旧伤,当初他救自己时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擒,最后还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

  “求你了,给我看一眼,我能治好的,我真的能治好。”

  墨冥玄对上她眼底的水雾和急切的表情,眼底不由得溢出一丝情绪。

  “就这么担心本王?”

  墨瑾冬讽刺:“何止她担心,就连本王也担心,三哥伤得如此厉害,不然叫御医来瞧瞧?”

  席若卿猛然回头,浑身杀气止不住的压过去:“你闭嘴!”

  若阿玄今日有事,自己一定亲手杀了墨瑾冬!

  墨瑾冬这是第一次被她用这种憎恨的目光盯着。

  好像他们不是曾经的相爱之人,而是仇人。

  仇人?

  这个词从脑海中跳出来,让墨瑾冬心脏疼了下,随即涌出满腔的恼火与妒恨。

  她竟然为了墨冥玄要与自己为敌?

  “你对三哥倒是用情颇深,可惜日后只怕他有心管你也没力。”

  自己要一点点把墨冥玄踩下去,等到了那一日,她定然会后悔。

  自己要看她哭着回来求自己!

  席若卿手腕一转,手心多了一把手术刀,猩红着眼朝着墨瑾冬方向迈。

  却在下一刻被握住手腕。

  席若卿一怔,回头看向男人。

  墨冥玄站在她身侧,脸上的面具闪烁着银光,有些森然又如入世的天神。

  两种不同的气势很好的在他身上融为一体。

  “本王不必七弟担心,七弟最好担心一下你自己。”

  周围起了惊呼声:“那狼还没死!”

  墨瑾冬心下一跳,下意识看去。

  那只倒地的狼不知何时站起,脖子上伤口处滴滴答答落着血,那双狼眸也被染成红色。

  它嘴里发出嘶嘶的叫声,突然一跃而起朝着墨瑾冬扑过去。

  墨瑾冬没有防备,从马上被扑倒在地。

  他惊呼一声,想要阻挡狼咬下来的口,却猛然想起唯一的箭被自己扔在地上。

  此时那箭就在墨冥玄脚下。

  ‘咔嚓!’

  墨瑾冬瞳孔骤缩,下意识用来阻挡狼咬自己脖子的手臂传来刺骨的疼:“啊!”

  转变发生在电闪雷鸣之间,所有人都没能预测到。

  场上众人终于慌了,尖叫着‘救人’。

  可奴才们谁都不敢动,拖了好一会侍卫才拿着武器冲进来。

  正当此时墨冥玄踢起脚下的箭,一个借力。

  箭直直**狼的后脑勺里,箭将狼脑穿了个血窟窿,箭尖透出正指在墨瑾冬鼻尖处。

  血顺着箭尖滴在墨瑾冬脸上,手臂上传来得疼痛让他扭曲了五官,再也顾不上此时的狼狈。

  墨冥玄站在三米开外,居高临下,一字一顿:“七弟的恭喜,本王收下了。”

  墨瑾冬对上墨冥玄讽刺嘲弄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男人早就知道自己今日会对他下手,这是局中局!

  侍卫冲过来把狼尸体抬走。

  墨瑾冬手臂上一片狼藉,不止手腕,小手臂骨头亦是被咬碎。

  与此同时除了疼痛,更重要的伤口处的麻木。

  御医赶过来查看了墨瑾冬的伤势。

  墨瑾冬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挣扎着不想让御医看,但已经晚了。

  发黑的手臂很快映入众人眼帘。

  “快禀告陛下,晋王殿下伤口侵了毒,手臂只怕要毁了!”

  众人全都惊慌起来。

  竟然有人在皇家狩猎场下毒谋害两位皇子,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被即将揭穿计划的心慌和手臂被毁的痛心一齐涌上来,再加上迅速蔓延的毒素,墨瑾冬又气又急。

  他死死盯着墨冥玄想说什么,最后张嘴猛地吐出一口血,然后晕死过去。

  场面越发混乱起来。

  席若卿将手术刀收回,看着墨瑾冬被抬下场,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墨冥玄难得主动解释:“你刚才让本王小心,本王就留了个心眼,没有将狼一击毙命。”

  “谁让他丢了武器,受伤的狼可是很聪明的。”

  席若卿并不在意墨瑾冬,那男人是死是活跟自己无关。

  “快让我看看你的伤,那狼口有毒,你也得赶紧诊治才行。”

  她慌慌张张去扯墨冥玄衣袖。

  墨冥玄却攥死了不让她看,只紧紧盯着她道:“若本王的手真毁了呢?”

  失去了权利和资本的溟王,于如今的她而言,是什么?

  席若卿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白了几分:“不会的,不会毁的。”

  他为何这样问,是很疼吗?伤很严重?

  “如果呢?”墨冥玄撤后一步,用一种复杂到让人无法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席若卿看着他站在离自己不到一步远的地方,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此时跟男人隔了鸿沟。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像怎样伸手都抓不到。

  她慌了,谨慎柔声的回他:“阿玄,别担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永远都不会落于尘埃。”

  墨冥玄眸色暗了几分,手指一点点攥紧。

  席若卿瞧他垂着眸,心口疼得发颤:“如果真的毁了,就让我做你的手好吗?”

  女子轻柔悲伤的声音让他心脏一抖。

  墨冥玄紧盯着她,妄图从她眸底看出哪怕一点点的不甘不愿,但却连半分都没有。

  男人语气不自觉的轻快几分:“呵,你那手想学本王拉弓搭箭还是等下辈子吧。”

  那样稚嫩小巧的手做些旁的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