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有什么事要属下去做?”楼炎沉稳的声音传来。

  席若卿抬头,隔着马车帘蹙眉:“为何觉得我有事?”

  “苏小姐的疑惑很有道理,两年多年的事,主子没必要现在才来报复。”楼炎的声音稳重又坚定。

  “除非主子今日这出并不是要报复,而是在试探,您对两年前一事心怀有疑。”

  而且若没猜错,这疑惑是近期刚生出来的。

  席若卿危险眯眸:“你可知聪明的狗死得很快,胡乱揣测主子心思的狗,死得更快。”

  莺儿感受到气氛不对劲,吓得缩了缩身子。

  片刻后,马车外传来楼炎略带讥讽的笑。

  “若学不会揣测主子心意做聪明的狗,又如何能更好的为主子办事?”

  这个回答席若卿很满意。

  她勾了勾唇。

  既然狗想要取悦主人,那何不成全他?

  “好啊,既如此你就去帮我查查两年前到底是谁给慕慕传信的。”

  那时候慕慕在被关禁闭,莫说不可能及时得到自己被绑架的消息。

  就算真的得了消息,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躲开府上的看守跑出来救自己。

  可偏偏她就准时来了。

  只有一个可能,给她传信的人是故意让她来救自己的。

  从慕慕被关禁闭到她性情大变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巧合的让人心慌。

  似乎无形之中有一双手在操纵这一切。

  自己原本想若这双手是苏挽玉那倒好办,可若不是……

  席若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再加一句:“回去跪够一刻钟再去办事。”

  楼炎:“……”

  这狗还真不好当!

  回府之后,席若卿把莺儿打发走,而后进了房间躺在床上,精神力入了实验室。

  她需要抓紧时间配出解毒药。

  很快就会有人求上门来,到时候得有东西拿出手。

  忙活到半夜,她累得浑身疼,干脆饭也不吃就着暖和的被窝睡去。

  睡得迷糊之间,屋内似乎进了人。

  她以为是莺儿,想要叫人,但身上重得很。

  被褥似被人扒开,有点凉。

  衣服好像也被扯开,更凉了。

  她隐约闻到熟悉的味道,昏昏沉沉却怎么都睁不开眼也发不出一点声来。

  对方的力气很大,轻易将她烙饼似的翻过去,有柔软的东西在她后背上一下下轻触。

  从肩膀一直往下去,最后停在左侧后腰。

  痒得很,又很奇怪。

  她忍不住发出嘤哼,耳边似传来男人的低笑,而后腰间一疼。

  “是惩罚,这次暂且饶你,再有下次可不轻饶。”

  席若卿再等睁开眼,天已大亮。

  昨晚的一切似是做了一场梦。

  莺儿端来水给她洗漱,瞧见她的脸,吓了一跳:“小姐,您怎么这样了?昨晚没睡好?”

  席若卿往旁边镜子里扫了一眼。

  镜子里的人虽然还是容貌倾城,只不过双眼无神,脸色发白,黑眼圈极重,跟被吸了精气似的。

  她抬了抬手,感觉浑身发沉:“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吧。”

  果然不能熬夜试药,伤身。

  “您放着,今日我来给您穿衣。”莺儿赶紧过来伺候。

  席若卿也没拒绝,靠着床头打盹。

  “咦?”莺儿发出疑惑,指了指她腰间靠下一点:“这怎么还有青斑?疼吗?”

  “青斑?”席若卿偏头去看,但看不到。

  莺儿:“看着挺可怕的,又红又紫。”

  席若卿倒也不觉得疼,想起昨晚的梦皱了皱眉,但又很快摇摇头摒弃杂念。

  “不碍事,穿衣吃饭吧。”

  莺儿瞧着别处都好好的,想着大概是自家小姐不小心磕在哪,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席若卿穿衣吃完饭,肚子里一有食,身上也跟着舒爽许多,恢复了精神和力气。

  这期间楼炎来了一次,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当时府上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四小姐是何时溜出去的。”

  “属下没办好差事,还请主子责罚。”

  “知道了,去备马车,我待会要去溟王府。”席若卿没打算罚他。

  她也知道两年这点小事现在去查去问也没结果,不过不死心让楼炎再试试。

  此事若不查清,自己总有预感,就算哪天真的救回慕慕,这事也不算完。

  不过话是这么说,想以后太早,现在还得顾着眼前。

  楼炎见她没有责备先是困惑,随即了然。

  不得不说自己这位新主子确实是把训狗好手。

  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的活玩得很顺手。

  他应命离开。

  莺儿纳闷:“王爷昨天宫宴不是生您的气吗?这时候去怕是不好。”

  席若卿放下碗筷:“莺儿,你觉得犯错是为了什么?”

  莺儿更纳闷了,犯错还得有原因?

  席若卿拿手帕擦嘴,勾唇道:“犯错是为了有机会恕罪啊~”

  马车很快备好,席若卿带了亲手做的饭菜去了溟王府。

  溟王府外停着一辆马车,上面也挂着侯府的牌子。

  席若卿诧异了下,刚入府便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席慕云。

  “姐姐是来跟湛公子学医的吗?真是不巧了,今日湛公子已与我有约了呢。”

  她的话中满是炫耀,眼底也晕满得意。

  席若卿扬眉:“妹妹今日来学医的事晋王知道吗?”

  席慕云面色一僵,恨恨咬牙。

  自己就知道一定是她走漏了风声!

  殿下从宫宴回去后就对自己发了好大的脾气,质问自己到溟王府来做什么。

  幸亏自己急中生智说此番学医是为了给他解毒,这才逃过一劫。

  “姐姐用不着担心,殿下如此疼我怎会阻止我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不光不阻止,而且还很支持呢。”

  席若卿笑得更欢:“支持好。”

  支持到以身试药才更好。

  席慕云被她乐得发毛。

  这**人什么意思?她怎么不跟之前一样妒忌生怒?

  是在硬撑吗?

  湛星澜从远处过来:“都来了?那就走吧,今日的课准备好了。”

  席慕云瞧见湛星澜过来,又扫了席若卿一眼,快步过去亲昵的接过他手中药箱。

  “昨日的功课我都已经记下,湛公子待会可以检查,只不过……”

  她又委屈的看向席若卿:“姐姐说她今日要一人听课,不想我也在这里。”

  “我知道姐姐是公子收的第一个徒弟,可我也是真心跟你学医的,公子可不能偏袒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