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萧墨询问,只听姜云绾又道,“事关赵秀秀。”

  “嗯?”

  萧墨声音低沉,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姜云绾轻轻推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梵鸿如此护着赵秀秀,对她是一往情深。”

  萧墨怀中一空。

  他心里顿时也空了一下。

  不过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整理了一下衣袖,又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帮她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这才认真的听她说话。

  从始至终,这男人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你是我的”的姿态。

  姜云绾因为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因此满心激动,又哪里察觉到萧墨“宣示主权”一般的小心思?

  于是,她继续说道,“而梵鸿对梵郁,更是超出寻常师徒的疼爱!”

  “方才你可发现了,那梵郁长得像谁?”

  萧墨微微挑眉,“像赵秀秀?”

  “不错!”

  姜云绾的神色越来越兴奋。

  难怪梵鸿会对赵秀秀的话言听计从,让他杀了她,他便照做不误,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原来,赵秀秀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难怪梵鸿对梵郁与梵音两个徒儿区别对待,甚至不惜一切都要护着梵郁。

  原来,那梵郁十有八九是赵秀秀生的!

  甚至,梵郁十有八九是梵鸿与赵秀秀生的!

  这,可不是了不得的大秘密?!

  “谁说出家人不动凡心?谁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瞧瞧,吴忠他们知道此事会是什么反应了!”

  姜云绾冷笑一声,“吴青荣若他知道,他还有个同母异父的私生子弟弟……”

  吴青荣那个狗东西,又会是什么反应?

  “留着梵郁吧!带回京城,准有大用处!”

  “好。”

  萧墨点头。

  他看着姜云绾,眼里的笑容一点点浮现出来。

  等她把一切都细细的分析了一遍后,这才察觉到这男人的目光不对劲。

  姜云绾下意识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并没有。”

  “那你在笑什么?”

  “我高兴。”

  萧墨不假思索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姜云绾。”

  他的绾儿,就该这样发光发热!

  她与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不同,她在他心里,比所有的女子都要优秀百倍!

  这样自信而又果断的姜云绾,才是他的绾儿!

  这两年被吴青荣蹉跎、为了他甘愿藏起一身光芒的姜云绾,并不是真的姜云绾!

  知道萧墨是什么意思,姜云绾脸颊微微一热。

  她忙往门外走去,“我去瞧瞧,梵音可已经请了梵尘大师出关?”

  见她逃避,萧墨也并未逼迫她面对。

  他笑了笑,大步追上了她。

  哪知两人还未下台阶,便见梵音满头大汗地跑了上来,“萧侯爷,姜大小姐,不好了!师祖他,他并未闭关修炼!”

  “什么?”

  姜云绾脚步一顿,“什么叫并未闭关修炼?”

  不是梵音他们说的,梵尘大师一直都在闭关修炼,并未出关么?

  “我去师祖闭关的山洞瞧过了,并没有师祖的影子!而且那山洞内早已发霉,还有不少野兽的残骸,分明是长时间无人进入的样子。”

  梵音语气匆匆,“师祖向来不会不打招呼就出关,也不会一声不吭的就出山。”

  “所以我怀疑师祖出事了!”

  “怎么会?!”

  姜云绾低呼一声。

  那梵尘大师,不是道法极高?!

  “是真的!我已经找遍了寺中内外,可是连师祖的影子都没瞧见!倒是在我师祖修炼的山洞内,找到了这个!”

  说着,梵音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姜云绾接过一看,又递给了萧墨,“你看看这是什么?”

  萧墨仔细辨认后,又掏出锦帕擦拭一番,面容逐渐变得严肃,“若本侯猜得不错,这是玉碟。”

  “玉碟?那是什么?”

  姜云绾先前从未听闻!

  她只知道,有一味药材名为“玉蝶”!

  “我知道了!”

  这时,梵音恍然大悟,“这玉碟,只有师祖一人才有!我听师祖说过,先皇曾微服私访途经雷雨山,不慎受伤,性命垂危!”

  “是师祖冒死救了先皇,因此先皇感激,有意要赐师祖为方丈。”

  方丈与住持区别甚大。

  “但是师祖生性自由,不喜欢被朝廷约束,便婉拒了先皇的好意!”

  梵音连忙说道,“先皇便留下一物,让师祖想好了再进京面圣。所以这玉碟,应该就是当初先皇留给师祖的信物!”

  萧墨赞赏地看了梵音一眼,“嗯。如今皇上手中也有一块玉碟。我听皇上说起过,这玉碟原是一分为二,一块在皇上手中,另一块不知先皇赏给了谁。”

  他之所以知道这是玉碟,也是因为深受帝王宠信,所以亲眼见过皇帝手中的玉碟!

  “皇上说,先皇曾有言,不管是谁带着玉碟进宫,他的要求都能被满足。”

  萧墨沉声道,“皇上特意叮嘱过,让本侯暗中查探,另一块玉碟到底在谁的手中。”

  先皇之命不可违。

  但如今的皇帝也是明君!

  他深知这世上还有一人,手中拿着与他一样的玉碟,不管他的什么要求都能被满足。

  可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是什么身份,他一概不知!

  万一是穷凶恶极之人、万一是心怀不轨之人,万一他提出什么不可理喻的要求……

  因此,皇帝自然要先查清此人的身份,再做定夺!

  “既然玉碟是先皇留给梵尘大师的信物,这些年梵尘大师都随身携带,定不会轻易丢弃。如今玉碟丢失,梵尘大师杳无音信,十有八九怕是遇到了麻烦。”

  萧墨话音刚落,梵音便已经急哭了。

  他一膝盖跪了下去,“萧侯爷,求您帮忙找找我师祖吧!”

  虽说梵尘大师是得道高僧,可到底是个一百多岁的小老头了。

  万一真的遇到危险,只怕凶多吉少!

  “你别着急,此事本侯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玉蝶我先收着,等找到梵尘大师,本侯再将玉蝶物归原主。”

  梵尘大师失踪,玉碟也被丢下,萧墨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玉碟、因方丈之位、因先皇的承诺而引起的血灾?

  因此,眼下他哪里还能将玉碟交给梵音保管?

  如此,不是让梵音惹祸上身?

  “梵鸿逃走,梵尘大师失踪,寺中定会乱成一团。眼下你要稳定人心!其他的交给本侯。”

  “是,小僧先谢过萧侯爷!”

  梵音擦了擦眼泪,眼里多了几分坚韧。

  姜云绾从他们的谈话中,也猜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等梵音刚走,她便低声问道,“梵尘大师的失踪,会不会就是这块玉碟引起的?这事儿只怕十有八九,都是梵鸿那个老贼做的吧!”

  “嗯。”

  萧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绾儿,本侯要向你坦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