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始料未及。

  在场众人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般,当即所有人全都懵了。

  萧天临也未想到,跟前之人会掏出**刺向自己。

  他下意识的避让。

  南山夫人使出所有的力量刺了过来。

  萧天临瞳孔剧烈的收缩,迅速朝着一侧避去。

  他到底还是晚了些许。

  **擦过他的心口,完全没有了他的肩膀。

  一阵闷哼声袭来,萧天临目眦欲裂。

  “**人!你到底是谁!”

  南山夫人手持**,早已丧心病狂。

  “萧天临,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四方懵逼的众人终于回过了神来。

  太监福禄吓得失声高喊。

  “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

  四方侍卫掠起身来往前。

  南山夫人眼下如同发了疯一般,毫不留情的拿着那**拼了命的刺去。

  可她长年累月的毒素堆积。

  她的身体早已经垮了。

  今日能够踏到这青龙台上,几乎就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量。

  在那群侍卫的围攻之下,她到底无可奈何。

  还不等她再拿着**再刺去,已经有两个侍卫狠狠地拽住了她,让她全然不能再往前靠近一步。

  “萧天临!萧天临!”下方,那位紧紧紧固着的南山夫人口中一声声的嘶吼着。

  那沙哑的嗓音如同魔鬼的呼叫一般,在这整个青龙台四处,听着无比的凄厉!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一群群侍卫以及太监宫女们吓得不知所措,连连询问着萧天临。

  萧天临此时也终于一点点的缓过了心神。

  他冰冷的眸子望着下方那身穿黑袍子。

  他确定以及肯定,这个女人并非轻风姥姥。

  “扯开这个**人的面纱!我要看看,她到底是谁!”

  侍卫闻声,毫不留情地扯下了南山夫人头上笼罩着的面罩。

  当斗笠面罩被摘下,一张满是嶙峋的面孔出现在了萧天临跟前。

  也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四面八方,所有人看清了那张脸孔之后,全都再也忍不住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一张脸,早已覆满了嶙嶙峋峋的伤疤。

  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这张脸上像是被烧伤,又比烧伤还要严重可怕。

  好似满脸的皮肉全都曾经溃烂一般。

  即便是厚重雪白的脂粉,也根本掩饰不住满脸的嶙峋与狰狞。

  萧天临望着那张脸的一刹那,眉头狠狠一皱。

  视线却在对上那双眼睛之后,瞳孔剧烈收缩。

  “你……”

  南山夫人被几个侍卫拽着。

  她却是丝毫不惧,依旧高高仰着头。

  “萧天临,你一直以来都在骗我!”

  “你这个畜生,你当年手刃自己的兄弟!你残害忠良,为了自己的皇权杀了当年的太子以及几位王爷!甚至当初先皇的死,也与你脱不了关系!”

  “萧天临,这样的你又怎么可能吃得安稳,睡得安稳呢?你等着吧,被你残害的每一个人,每到午夜梦回之际,都会前来找你索命。这辈子,你都不得安稳了。这辈子,你都休想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了。”

  南山夫人还在一声声愤怒的吼叫着。

  仿佛想要将这些天来心底所憋着恨意全都发泄出来。

  萧天临也终于认出了来人。

  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人!你竟然敢伪装轻风姥姥来刺杀朕!甚至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试图挑拨朕跟朝堂的关系!来人!将这个女人乱刀砍死!斩立决!”

  几个侍卫应声,已然挥起了手中的长剑准备刺向南山夫人!

  下方众人全都捂住了眼睛,不敢直视那残忍血腥的场景。

  众人心底全都唏嘘。

  原本以为来人乃是轻风姥姥。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个胆大包天的骗子刺客。

  这刺客实在是太可怕了。

  居然敢伪装成轻风姥姥骗取皇上的信任。

  甚至还敢在此胡言乱语,将那些罪过全都栽赃到皇上身上。

  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啊!

  人群之中。

  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萧夜景,目光平静,眼底未曾涌现出任何波澜。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他的指尖轻轻拿着一个琉璃杯子,不疾不徐地放到了嘴边,似乎还在品味着今日的酒水。

  云知微靠在一旁,则是冷眼望着这一切,望着那个南山夫人,眸子之中也是无尽的冰冷。

  到了这一步,她也只想看狗咬狗。

  其他的,与她再无半点干系。

  南山夫人并不值得同情可怜。

  她该死。

  她跟萧天临比起来,也不过只是半斤八两罢了。

  云知微不着痕迹摇了摇头,随后伸手捂住了小鱼儿的眼睛。

  “小鱼儿乖,闭上眼睛。”她低声道。

  小鱼儿懵懵懂懂的点头。

  下方的几个侍卫赫然抬起长剑,随时都要刺穿南山夫人的身体。

  萧天临睁大了眼睛,发狂地望着这一切。

  却就在那长剑即将触及到南山夫人时。

  南山夫人却再度高高抬起着那满面疮痍的脸。

  “谁敢?我乃先皇的南山夫人!是他的南妃!本夫人倒是要看,谁敢动我!”

  南山夫人再度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发出了最为沙哑的那一声吼叫。

  声音既落,一般的侍卫们动作全都一顿,再也不敢向前。

  而下方的文武百官们,也莫不是一阵心惊。

  “南山夫人?那不是先皇当年最宠爱的南妃吗?也是摄政王的生母!”

  “那位南山夫人不是早就已经故去了?怎么可能还出现在此?”

  “南山夫人……那是先皇从前最宠爱的一个女子啊……”

  一石惊起千层浪。

  下方众人眼下再是坐不住了,一个个互相对视着,再又互相攀谈着。

  先皇已经过去多年。

  可是,即便如此。

  如今只要大会儿再提起先皇,首先感叹的是先皇当年的丰功伟绩。

  其次,便是他与南山夫人之间的事情。

  当年那位南山夫人曾得先帝的荣宠。

  先皇五十岁寿宴之上,与南山夫人一见倾心。

  自那之后,南山夫人入了宫,从此荣宠不断,被封为南妃。

  甚至为了他,先皇冷落了整个后宫,对她呵护到极致。

  后来,南妃生下了摄政王。

  生产当日,有传言南妃被歹人所害,而她生下的儿子萧夜景,也被歹人偷走。

  先皇伤心至极,但是还是放出声,将南妃的封号撤去,只留下了南山夫人这个名号。

  一直到萧夜景十岁那一年,先皇才将他寻回。

  至于南妃,也自此再没了踪影。

  这么多年来,众人每次提起南山夫人或是当年的南妃,都忍不住声声唏嘘。

  那样一个女子,风华绝代,曾是整个天夏的第一美人。

  最终香消玉陨,只活到十九岁。

  可现在,那站在人群中央的那个满面疮痍的女子,说她是南山夫人?

  ……

  青龙台上下,此刻死一般的寂静。

  在短暂的喧嚣之后,众人全都沉默了,一个个惊讶的望着前方。

  萧天临站定在原地,也终于缓和过了心神。

  此刻他依旧心有余悸。

  他一只手用力捂着自己肩膀处的伤口。

  嫣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之间往外溢出。

  那模样看着实在是触目惊心。

  萧天临满眼死寂的望着跟前的人。

  眼底汹涌着无尽的杀意。

  刚才在南山夫人面罩被摘下的那一刹那。

  他就认出了她。

  她是南山夫人。

  可纵如此,他依旧无满心杀戮。

  “一派胡言!你先是伪装成轻风姥姥,再又伪装成南山夫人!”

  “看来你今日为了刺杀朕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萧天临的眼眸如同淬了毒一般,涌动着无尽的森寒。

  南山夫人被那几个侍卫拽着,却是笑得越发的苍凉。

  桀桀的声音,再度响彻了整个青云台。

  “萧天临,你可真是狠啊!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为了你,这么多年我做了那么多错事!”

  “萧天临,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拽着你一起!”

  南山夫人说着,再有高高的扬起脑袋。

  “今日所有人都在此,那我就告诉所有人,当年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诸位,你们或许不知道吧?你们眼中的这位明君,实则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只是一个伪君子!”

  “他残害手足,弑兄杀父!他为了自己的皇位不择手段!甚至这么多年来一直哄骗我,让我对付萧夜景!”

  “诸位,你们……”

  南山夫人还在声嘶力竭的怒喊。

  萧天临早已震怒到极致。

  额头之上青筋暴突。

  他目眦欲裂,眼球之上,一寸寸的裂开了血丝。

  这个女人疯了!

  萧天临从前一直以为,南山夫人是乖巧的,一直都很听他的话。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疯!

  “住口!住口!”萧天临嘶吼,试图要打断她的话。

  南山夫人却是仿若未觉,只是继续笑得猖狂。

  “当今皇上性情歹毒,为人善妒,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诸位,这个人根本不配坐这个位置!根本不配!”

  “诸位还不知道吧?这个人当年不仅杀兄弑父?甚至……”

  萧天临整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眼眸再又剧烈的收缩。

  “还等什么?杀了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妇!杀了她!!”

  “她怎么可能是南山夫人?南山夫人早就已经死了!这个刺客,怎么可能会是她?”

  侍卫们继续要动手。

  南山夫人那染着鲜红指甲的手,却是高举着一个金色的令牌。

  “先皇令牌在此,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