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从舟心岛之外离去,直达京都。

  那被紧紧控制的十一个人,无不面如死灰。

  一路之上,所有人都在嘶声哀嚎着求饶。

  然而,云知微跟六皇子,全都面无表情。

  为防止意外,六皇子甚至亲自押解那些丧心病狂的客人。

  “云澈,你听我的,将我放开!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你千万不要管啊!”身后的马车之中,被五花大绑着的康亲王依旧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六皇子横跨在跟前的马匹之上,满面痛心。

  “康亲王,你犯下这等滔天大罪,理应受到责罚!这两年来,无数家庭因你们而破碎,我又怎能不管?”

  “康亲王,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人永远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这道路的尽头,就都已经注定了。”

  六皇子面无表情,轻声诉说着这些。

  康亲王震怒。

  “苏云澈,你脑子是坏掉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接受这一切,你会得罪谁?”

  六皇子眉头淡淡一动。

  “不管是谁,本王都不怕。”

  他说着,却又淡淡的侧过身来。

  “不过你倒是说说,本王到底会得罪谁。”

  康亲王咬着牙。

  那张无尽狼狈的脸上,此时一片狰狞。

  眼底更是流动出了猩红的血光。

  “你以为这个天堂岛为什么会存在?我告诉你,天堂岛背后的主人是你得罪不起!苏云澈,你若是识相,就赶紧将我们放开!权当今日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你自己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六皇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

  “康亲王,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好,那保安回头到时候看看,那天堂岛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六皇子眼底涌动着无尽的森寒?

  身后被紧紧捆绑着的康亲王浑身都在战栗。

  他知道,这下子他彻底完了。

  “苏云澈!你如若可能将我们放开,我可以将你引荐给那位主上!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主上有哪些本事!我且告诉你,那个主上简直比轻风姥姥还要厉害!”

  “苏云澈,你若是能得到他的帮助,定能如虎添翼!这未来储君之位,也早就坐稳了……”

  康亲王还在一声声的呐喊。

  眼前的苏云澈所以说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下去。

  他毫不留情地狠狠甩开了自己手中的鞭子。

  啪!

  一鞭子砸下,竟然毫不留情砸了在了康亲王的脸上。

  康亲王当即吃痛,声嘶力竭的呼喊。

  “苏云澈!”

  六皇子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只是命令着队伍加快速度,迅速继续向前。

  ……

  另外一边。

  云知微跟萧夜景,暂且带着福伯同乘一辆马车。

  云知微早就发现福伯的身体情况不是太好。

  之前只顾着给那些受害者治疗。

  也未曾顾得上福伯。

  福伯又跟着他们忙前忙后,一刻也不得停歇。

  此时终于尘埃落定,他们坐在马车之上,云知微仔细替福伯探查着身体。

  一开始,福伯还有些抗拒。

  “小姑娘,我这个老身子骨,就还是不要折腾了吧?”福伯坐在一旁,忍不住连连往一侧靠。

  云知微正色。

  “福伯,让我瞧瞧。”

  福伯叹息了一声。

  “我的身体情况我最清楚了,也许……我都活不过多少年了……”

  福伯凌乱的头发之下,双眼之中全是惋惜。

  “小姑娘,你这一路上,也实在是受罪了。你还是赶紧休息休息,别把自己累坏了。”

  云知微摇了摇头,“没事,不过是两天两夜没合眼而已,这算什么。以前最多的时候,我五天五夜都没睡过。”

  福伯震惊的望着云知微。

  他的嘴唇都忍不住在轻颤。

  他记得,清茹当初是嫁给了大夏的云家。

  除此之外,他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年在吕清茹跟云青苍成婚之后,他便一直征战沙场,整整十多载,从未归来,也不再过问外头的一切。

  一是,他想以此来麻痹自己,强迫自己不要去打扰她,不要去过问她的任何事。

  二则是,大启那些年也实在是动荡不安。

  便是因为他常年征战于四方,这才安定了下来。

  也是这十多年的功夫,陆风将军的名声响彻了整个大启。

  陆风,俨然成了整个大启的战神。

  成了整个天下,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再后来……

  他终于得以归来。

  他便听说,吕清茹死了。

  自那之后,他便更加麻痹自己,终日酗酒。

  一直到两年多之前,得到了有关天堂岛的蛛丝马迹。

  他不顾一切地孤身踏入天堂岛。

  最终,却沦落到这样的局面……

  这些年来,他也从来不知道这个丫头的存在。

  福伯打量着跟前的云知微,眼眸之中只有无尽的歉疚。

  听着她说五天五夜不得入眠,福伯发丝之下的眼睛之中全是疼惜。

  “为何这么多天不睡觉?你家人对你不好吗?”他问。

  家人?

  当初的云家吗?

  云知微眉头动了动。

  但终究,她摇了摇头。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福伯,你别害怕,我只是看看你现在的情况。相信我的医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福伯认认真真打量着眼前的姑娘,收敛住了眼底的心疼之色。

  可惜云知微用人皮面具遮掩着自己真实的模样,福伯根本不知她真切的样貌。

  但是,看到她那无比恳切的样子,福伯到底点了点头。

  “行吧,你看看。”

  福伯顺着云知微所说,伸出了那仅存的一只手臂。

  云知微看着余下的三个手指,眼睛也不觉被刺痛。

  只看到那仅存的一个手臂之上,嶙峋着无数伤疤。

  而那仅存的三个手指,似乎也曾经衔接断裂过,上头隐隐还有被锯开的痕迹。

  看着伤口处的痕迹,云知微心脏微不可见的一震。

  以她的判断。

  福伯的手,是被人刻意锯断的。

  想来,也是那天堂岛的人所为。

  云知微抿了抿嘴唇,收敛了其余的情绪。

  继续替他探查。

  她的指尖搭上了他的脉搏,而后又仔细探查了一番。

  云知微的眉心不由得越来越紧。

  “福伯,你曾经中过烈火毒?”

  她止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