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子停在陆家门前。

  明明昨天还是一片安好,今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一夜之间,烧毁的不只有房子,还有陆棠的最后的执念。

  “根据调查,起火点是二楼靠窗房间的窗帘位置,火源是藏在窗帘里的打火机,打火机爆炸后窗帘起火,最后引燃了整个房间。”

  “不难看出来,这次着火是人为造成的,抛开被故意藏好位置的打火机不谈,这个房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况且我们还在地面上发现了汽油残留物。”

  陆棠站在别墅外面,听着警察搜集出的一条条线索。

  嫌疑人是谁,大家心里谁都清楚。

  “人找到了吗?”季晟洲站在陆棠旁边,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李警察摇了摇头:“昨天晚上不到十点的时候,他们乘坐去欧洲的航班走了。”

  不到十点,正是陆棠签完字从那个房间里出来的时间。

  “回去吧。”

  外面的风带着寒意,季晟洲扶着她回到车里。

  出事归出事,她身上还背着整个陆氏集团,她没有松懈的机会。

  更何况欧洲设计师大赛下周就开赛,她还要作为陆氏集团的代表去参赛。

  根本就没有一分让她喘息的时间。

  蓉姨听说她来了公司,第一时间上来找了她。

  猜到陆棠这几天没怎么吃饭,她还特意煲了汤,用保温桶带来了公司。

  “小棠,你小时候最喜欢喝我煲的萝卜汤了,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吧。”蓉姨打开保温桶,把饭菜一个一个摆在她面前。

  这几天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陆棠,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在嘴边。

  味道和之前一样,可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尝不出味道?

  “好吃吗?”蓉姨眯着眼看向她。

  陆棠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吃。”

  蓉姨手下还有工作,她只看着陆棠吃了几小口就出去了。

  关门声响起,顿时,一阵恶心感上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像刚才所有的味道都顶了上来。

  陆棠眉毛皱起,迅速去卫生间吐了一阵。

  吐完后,她脸色泛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得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认。

  陆棠从卫生间里出来,眼神落在剩下的饭菜上的,刚才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在卫生间里又干呕了几声。

  随后叫来了助理,把桌子上的菜收拾干净,又喷了几遍除味剂。

  面对突然的不适,陆棠并没有太上心。

  直到下午,小助理敲门进来。

  她的小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女孩,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快速利索。

  平常很少主动来打扰她。

  “进来说,怎么了?”陆棠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向她。

  小助理有些不好意思:“棠总,我来大姨妈了,但是没卫生巾了,您这里有吗?可以借我两片吗?”

  陆棠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她打开抽屉,直接拿了一包递给她。

  小助理简单道了几声谢就走了。

  陆棠重新把目光放回电脑上,看着右下角的日期,她心里一颤。

  距离她上一次来姨妈,已经两个月了。

  回想起上午吃东西时的呕吐反应,陆棠额头上已经浮起了一层冷汗。

  上个月在远山别墅,她好像有一次确实没有...做措施。

  她慌了。

  电脑上的工作还没处理完,陆棠拿着包去楼下的药店里买了验孕棒。

  拿出手机付钱时,才发现季晟洲给她发的微信。

  【季晟洲:今晚去远山别墅,我去公司接你。】

  季晟洲要她去那里,什么目的不用多说。

  她正想着要怎么拒绝,不知什么时候顾裴司从门外朝着她走来。

  “小棠?你怎么在这里?你生病了?”

  陆棠一愣,连忙把结账桌上的验孕棒藏进包里:“多少钱?”

  工作人员把价格设置好,陆棠扫码后快速走出了病房。

  她别过顾裴司的眼神,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我没生病,快换季了,我打算给公司的茶水室里加些感冒药。”

  “裴司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陆棠故意岔开话题。

  顾裴司指了指前面的咖啡店:“工作都处理完了,我去喝杯咖啡,一起吗?”

  陆棠本不想去,验孕棒买到手了,她想快点有个答案。

  可想到昨天柳若出现在拍卖会上,出了事又正好出现在她面前,把她送回陆家。

  这一切都太巧了,这不禁让陆棠怀疑,柳若到底是个什么人。

  顾裴司在欧洲生活了也有二十多年,他也算半个季家人。

  陆棠抱着试试的心态跟他一起去了咖啡馆。

  “一杯热美式,一杯拿铁,谢谢。”顾裴司放下手里的菜单,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看来我们大老板还挺体恤员工,有我当时的风范了。”

  陆棠端起咖啡轻轻一抿:“裴司哥,你在欧洲那边和柳家的人打过交道吗?”

  顾裴司双眉微挑:“嗯?为什么这么问?”

  “二十多年前,柳家在京城的发展正好,却突然抛下一切去了欧洲,我想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陆棠问得很直接。

  顾裴司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问这个做什么?是因为...柳若?”

  陆棠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打听柳若?因为季晟洲?”他试探性地问道,“小棠,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陆棠摇了摇头:“不是。”

  这两个字回答的问题是前者还是后者,她没说。

  顾裴司似笑非笑:“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清楚,二十多年前,我也才上小学,很多事记不清了。”

  “不过....”

  陆棠都准备好得不到答案了,两个字把她拉了回来:“不过什么?”

  “不过我后来只听说,柳家把全部的家当都搬去了欧洲,唯独剩下了他最小的女儿。”

  “最小的女儿?”陆棠的眉拧在眉心,脸上的疑问越来越重。

  “柳家搬走之后,陆家崛起,季家也跟着起来,但不过三年,陆家衰败,也就是你看到的这幅样子。”顾裴司继续道。

  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家的小女儿又是谁,现在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