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环顾四周,没想到整个不朽禅宗已经落魄成了这副模样。

  刚刚那一战确实打的有些出格了。

  但想必从此以后我在北俱芦洲的行踪很快也会引起各方注意,所以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只能速战速决了。

  不管是调查真相还是和这些个妖王打照面,都不能再出意外。

  不然天庭和灵山的手很有可能会再度降临。

  上一次的妖族沦陷之祸与我无关,但这一次绝不能因为我再引发覆灭之灾。

  “所有还活着的给俺老孙滚出来!”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一些身影颤抖着冒了出来,他们都是不朽禅宗的弟子,看上去都吓得不轻……

  我看向他们的时候众人正惊慌失措的靠在一起,还有很多都负了伤。

  一眼望去都是穿着如僧似禅的妖精。

  一样的不伦不类,一样的滑稽可笑。

  “你们都是堕念的弟子?”

  “正是……见过上仙。”

  站在前面的一只犀牛精唯唯诺诺的点头。

  对方眼神飘忽,并非有另外心思,而是怕我一怒之下突然取他性命。

  “别慌,你们既然知晓我的身份那也就无需多言了,带我去找被你们抓来的那个女子。”

  犀牛精第一时间窜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引路。

  “其他人老实在这呆着,俺老孙一会儿要训话于你等,若是走了跑了躲了逃了……哼。”

  无需其他手段,这样一句警告就足够了。

  说完之后我便跟着犀牛精走进了不朽禅宗最里面的禅堂。

  整体规模很是惊人,上下八层分隔了不同的区域,其中有藏满佛经的楼阁,还有摆着各种法器的佛龛木柜……

  看得出来堕念之前布置的确实有模有样。

  很快,我们来到了禅堂最下面。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石制佛头,上金顶,两侧都是石雕形刻,还写满了大梵毗波活篆经,密密麻麻的不知有多少。

  “就是这了大圣爷,这是我们佛爷之前安置的佛头狱,也是用来惩戒不善信的那些不诚妖精的……”

  佛头狱?

  惩戒不善信的妖精?

  还真是起了个好名字,叫的冠冕堂皇,来由也说的头头是道。

  看得出来这厮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是正果佛了。

  此时我也没有心思多想这些,快速跑到最底层的狱中找寻紫衣。

  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就在里面,只不过比较虚弱罢了。

  “悟空,是你么?”

  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我总算是安下心来。

  她还有意识就好,若是没有半点声响那才是最令我不安的。

  难保堕念不就会对她下什么手段……

  一路冲入到下面的狱中,此刻我已心急如焚。

  但看到紫衣安静的坐在那里,心中还是多了几分释怀。

  随后上前查看她的伤势,想不到竟然真的无恙,甚至元神和肉体融洽圆满,就像是从未被重伤过一样。

  “你来了……”

  紫衣先一步出声,随后双手捧住我的脸颊。

  她就这么紧紧的盯着我,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缱绻温柔。

  “悟空,我好想你……”

  前一句话我尚可理解,但这一句确实有些不对劲。

  记忆中紫衣与我不该到了如此关系。

  虽然她于我而言很重要,是那种确实存在的情愫,但一直以来都被我深埋掩藏不得外露。

  就是这一瞬,我也有些失神……

  灵明石猴天性超脱,所悟所得都是顶尖,但就算是我也会因为片刻之情而顿滞。

  虽然见到紫衣安好我少了很多顾虑,但为何能醒过来仍旧是一个问题。

  如今必须要问清楚才行!

  “当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紫衣手指轻抚着额头,秀眉颦蹙,眼中多是复杂和回忆的茫然。

  “我醒来之后就一直感到有些头痛,元神虽然归位,但体力空乏,腑脏灵气也近乎枯竭,很快堕念派去的手下群妖也赶到了。”

  “我身上当时藏着特殊之力,是你的两仪净火,虽然护住了一时,但却抵不过他们人多。”

  “再加上刚刚苏醒的我没能施展法力,所以就这么被他带到了此处……”

  听着紫衣的解释,我微微点头。

  这番说辞对上了先前所发生之事,听上去也没有什么破绽,但我总觉有不可名状的古怪。

  “你可曾还见到身旁有其他的人么?”

  “不曾见过,醒来时木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看来那个樵夫并非一般凡人,他的身份在这一刻更加神秘了。

  若是按照紫衣所说,那么樵夫在这些不朽禅宗的妖精赶到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一个能为我指路的神秘山民……

  看来这也算是一笔特殊的因果,对方如此出面相助不是无的放矢,日后定有分晓。

  “你没事就太好了,魂魄自动归肉身,想来也是仙人体魄可以在关键时刻保全性命……”

  看着眼前的紫衣并无异常,我便把之前在玉芝乡炼制的那枚元丹留在了身上。

  资源还是要合理利用的,日后或许另有妙用。

  “刚刚我听到了你们在外面缠斗的动静,这妖王实力不俗,似乎精通佛法,西方世界的诸多手段他都有涉猎,能走到这里难为你了。”

  紫衣说着竟然一脸认真的拉住了我的手。

  一瞬间的触电将我惊醒!

  虽然气氛合适,但当下时机特殊,时间紧迫,还是该先走一步了。

  “可惜让他跑了,这里并非久留之地,我们也许已经暴露在了北俱芦洲的明面上,先行离去再做打算。”

  我一边解释一边带着紫衣走了出去。

  至于她为何会以如此毫无征兆的姿态苏醒还是日后再议,是时候该准备下一个目标了。

  犀牛精依旧一脸恭敬的陪同着我走了出去。

  破烂的庭院中零散站着幸存下来的小妖,见得我面一个个又开始紧张起来。

  “大圣爷,您……还有何吩咐?”

  犀牛角支吾着问我。

  看向他们之时我停顿了,不管怎么说都有些恻隐之心的,完全无心杀戮非我本意。

  “你等听着,俺老孙只问一遍。”

  “你们这位佛爷平日里和北俱芦洲哪方大王交好?如此险境又会投奔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