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过年到元宵节期间要休沐对吧?

  能不能这几天多给我要几张猪皮,我怕过年期间不够用。”

  “好勒!”朱屠夫两手习惯性磨着刀具,应得痛快。

  沈清棠本想再买些吃食,可爬犁架上只剩她能坐的空间,下方摆满猪板油、鸡蛋之类的,两侧挂着鸡鸭鹅。

  爬犁架上方后半截被草苫占满。

  “走!“沈清棠爬上爬犁架,“回家给你做牛排吃!”

  一直到出了西外城大门,沈清棠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有惊无险。

  回到山谷后,沈清棠先补了一觉。

  一觉就睡到中午,是菜香味儿叫醒的沈清棠。

  桌上是四菜一汤。

  其中一道新鲜菜是头一回上桌。

  凉拌黄瓜。

  沈清棠很意外,“黄瓜可以摘了?”

  沈屿之点头,“刚开始结瓜,我挑了两支长得最快的,先尝个鲜。”

  沈清棠记得黄瓜要差不多三个月才成熟。

  她洗干净手,也在桌边坐下,“每天忙忙碌碌,没想到咱们来山谷已经快三个月。”

  李素问把干净的筷子递给沈清棠,“谁说不是呢?在流放路上时,我总以为到北川后要度日如年。谁想到每日从天亮忙到天黑,觉都不够睡,时常盼着时间过得再慢一点,好让我做完手边的事。

  眼下还有七天过年,大家过年的新衣服我还没有做完。

  过年的吃食也还没准备……”

  李素问拉拉杂杂念了一堆还没做完的活。

  沈屿之尝了一块黄瓜,连连点头,“还是自己种的菜最香。”

  他以前在京城自家院子里,就喜欢捣鼓些花花草草,偶尔也会种点蔬菜。

  说完接李素问的话道:“不止你有忙不完的事,大家都一样。上午我才和清柯一起把盖大棚用的几根木柱埋上。

  下午我还得去砍竹子,争取明日就把大棚的框架搭起来。”

  沈清柯自不用说,一连几日都在伐木,可能还要伐个两三天才能够盖偏房的木头。

  连孙五爷都在忙。

  忙着批量做冻疮药。

  沈清棠要求的。

  抽空还要配制能治季宴时且真无色无味的药。

  沈清棠目光在饭桌上扫了一圈,“就我跟季**闲着呗?”

  孙五爷手一抖,刚夹起来的黄瓜“啪”掉在桌子上。

  季**三个字实在刺耳。

  粘在黄瓜上的蒜末飞溅到季宴时手上,季宴时嫌弃的把孙五爷扔了出去。

  孙五爷:“……”

  委屈巴巴地望着季宴时。

  ***

  吃饱睡足的沈清棠无事可做,扶着后腰慢慢在山谷里溜达。

  小鸡们已经长大,时不时拍拍翅膀扑腾着飞几下。

  当然,距离能下锅还有一定的距离。

  小鸭子和小鹅也在换毛,黄色的小绒毛渐渐被白色或者其他颜色的硬毛取代。

  大约因为沈清棠经常喂它们的缘故,见了沈清棠就往她脚边凑。

  沈清棠摊手,“抱歉!小可爱们,我没有带吃的。”

  不知道鸡鸭鹅是不是能听懂,陆续飞走或者摇摇摆摆的离开。

  只剩一只小鹅小尾巴一样跟在沈清棠身后。

  沈清棠认识这只小鹅,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迷糊。

  它是真迷糊,吃饭迷糊,走路迷糊,连自己的物种都没整明白。

  明明是一只鹅整天非要跟鸡混在一起。

  偏生小鸡们比它们早出生大半个月,一个个跟土霸王似的,总喜欢欺负小迷糊。

  沈清棠看不过去,时不时就给它开个小灶。

  这小迷糊也是个不怕死的,竟然敢往季宴时鞋上跳。

  不知道他命大还是个运气好,被季宴时扔了几回,都活了下来。

  主要季宴时也没用力,就是嫌弃它。

  沈清棠在最前头,小迷糊跟在她后面,再稍远一点儿的距离跟着季少爷。

  季少爷跟着沈清棠是为了让她做吃的。

  哪怕沈清棠再三解释,牛排已经腌制好,等晚上吃饭就能做,他也依旧跟在她身后。

  本来只有一步远的距离,因着嫌弃小迷糊,又退了两步。

  温泉边上温度略高,有点夏初的意思。

  绿油油的青菜一茬又一茬。

  摘完一茬后补种的青菜大都又长了出来。

  在这里生活没有青黄不接,一年四季有蔬菜供应。

  黄瓜旁边被沈屿之扎上了黄瓜架。

  黄色的小花前仆后继结着绿色的小瓜条。

  大部分黄瓜也就只是沈清棠尾指粗细。

  很少几条长的略大些。

  估计再有个七八天才能批量成熟。

  到时正好换进猪皮冻里。

  巡视完家禽、菜园,接下来是沈清棠之前辛辛苦苦种的香菇、蘑菇和木耳。

  木耳出的很好,前几日家里已经开始采摘着吃。

  看样子马上要供大于求,得想办法往外卖一点儿或者摘下来晒干木耳。

  树种的香菇不如棉籽种的蘑菇出的好。

  只是相比较而言,实际上都已经超出沈清棠的预期。

  等过了正月十五就可以摘来吃或者卖。

  逛完这一圈,沈清棠便觉得有些累,回到露台上围炉煮茶休息。

  古代的零嘴实在有限,冬日,北川的老百姓更没什么新鲜水果和好吃的点心可选。

  来回就这几样蜜饯和点心,沈清棠吃腻。

  她抬头看着端坐在桌边喝奶茶的季宴时,“季宴时,你想不想吃新的甜点?”

  季宴时看她。

  “跟蛋糕一样好吃的甜点,吃不吃?”

  季宴时点头。

  沈清棠笑眯眯地起身,“成,看在你套回十五贯钱的份上我给你做。”

  她想吃,又不想动,总得找个由头,顺便还个人情。

  至于季宴时套回来的十五贯钱,沈家人一致决定不能动。

  一来是怕日后还得还给王家。

  二来,就算不还给王家,若季宴时恢复神智或者他家人找来,这钱也该给他。

  沈清棠到户外冰箱里取了一些生牛乳回来在小陶炉上煮开,放在一边备用。

  再拿两个鸡蛋,把蛋黄和蛋清分离。

  沈清棠手里自然没有蛋黄分离器,不过也难不倒她。

  把鸡蛋用力在桌角上磕破,一掰两半。

  没蛋黄的那半蛋壳把蛋清倒在碗中,再把另外一半蛋壳中的蛋黄舀过来,过程中可以倾斜蛋壳把蛋清倒出。

  两个蛋壳重复以上动作,就能成功把蛋黄和蛋清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