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雨每到这种时候,会直接掏她的“毒物”。

  包括但不限于蜘蛛在内的各种毒虫。

  孙五爷熟练躲避,若不幸中招自己也能解毒。

  短暂的打闹过后,如沈清棠所料,他们谁都没走。

  沈家人不肯要孙五爷一个月十两银子的饭钱,孙五爷也没要冻疮膏的分红。

  孙五爷的分红跟孙姨娘一样多,总共十四两银子零八百九十四文。

  这两笔冻疮膏的钱,都归到沈家公账。

  又分别借给沈清棠的甜水铺子和沈屿之的蔬菜大棚。

  甜水铺子借的是七两银子。

  蔬菜大棚借的是十四两银子。

  甜水铺子的七两银子,扣除棉垫成本、厨房刀具、锅具等成本,还余五千八百二十三文作为启动资金。

  蔬菜大棚借的十四两银子,先还公中之前两次买蔬菜种的三百文、农作物种子一百文,还有打草苫子的两千零九十文之后,剩余十一两银子及五百一十文。

  又拿出五百文给老汉发了工钱。

  再出六两银子的铺子租金还进公中。

  之前盘铺子的十二两银子,有公中出的六两银子还有生意帐上出的六两银子。

  至此,蔬菜大棚的账上只欠公中十四两银子,其余都还清,账上余五千零一十文创业资金。

  公中账上总结余四十五两银子及八百零九文钱。

  ***

  二月二十一,晴。

  谷中除了老汉一家和孙五爷,全部出谷进城。

  向春雨有事要处理,一进内城就跟大家分开。

  沈屿之去看望祖母。

  李素问去找孙姨娘商量给沈炎提亲的事。

  沈清柯去做店招的店里取做好的店招。

  沈清棠和季宴时直奔王员外家。

  门房显然得了吩咐,沈清棠说明来意后就被请了进去。

  还是在会客厅。

  这回来见她的是王员外。

  沈清棠不是头一次见王员外,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跟王员外打交道。

  王员外很富态,头发花白,明明已经十几房小妾,却面色红润不像纵欲过度。

  穿着家居服,手里盘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串珠,珠串上的珠子大小不一,黝黑铮亮很有光泽。

  一笑就眯起眼,跟如来佛似的,让人瞧着面善,愿意亲近。

  沈清棠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她深知,王员外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和蔼。

  这种人,往往最擅长笑里藏刀。

  “不好意思,让沈娘子久等了。”王员外落座后第一句话是朝沈清棠拱手致歉。

  没有因为沈清棠是女子而有半分轻视。

  沈清棠起身还礼,“王员外您太客气。是我冒昧登门。”

  她知道都是表象。

  若真不轻视她,本该由王夫人或王小姐作陪,而不是他一个男人对她一个妇人。

  还好有季宴时在。

  否则日后指不定会传出她“出卖色相”、“以色侍人”才换来王员外“提携”她的污言秽语。

  当然,就算有季宴时在,同样可能会传出污言秽语。

  王员外显然是知道季宴时的,看见季宴时有点诧异又不那么诧异。

  以前的季宴时很少会跟沈清棠进房间,一般都会在屋顶上等她。

  王员外倒是没说什么,甚至都没客套两句就直奔主题,“听小女说你想跟她合伙开个什么甜水铺子?”

  沈清棠点头,“这次冒昧登门,就是想请教您……觉得可不可行?”

  “这个……”王员外盘串的动作顿了顿,复又继续,“你先说说看想怎么合伙?”

  “我现在盘了铺子,已经收拾妥当,只待择日开业。

  那日我来贵府时所携带的小吃和饮品就是小店菜单上的一部分。

  跟贵千金合伙做生意,扣除成本后,我八,三小姐二。可否?”

  沈清棠言外之意,铺子我找的,我装修的,我是厨师还自带配方,白给你闺女送两成,够仗义了吧?

  王员外含笑摇头,“沈小娘子,想跟人合伙做生意,总归得有诚意些吧?”

  沈清棠:“???”

  她还不够有诚意?

  是你太贪心了点儿吧?

  故作不懂,一脸虚心地请教王员外,“不知道员外这是何意?”

  “你那铺子我差人看过,勉强凑合。你做的东西我也尝过,就是些打发闲暇的小零嘴……”

  王员外没说完,嫌弃溢于言表。

  沈清棠也不说话,似是突然对待客的茶有了兴趣,低头研究半天时不时喝一小口,还不忘给推给季宴时一杯,“员外家这茶叶属实不错,你尝尝?”

  季宴时嫌弃地挥开。

  王员外眯了眯眼。

  本慈善的面容因为眼中精光遽然变得骇人。

  沈清棠全当没看见,继续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研究他家茶。

  只看不怎么喝。

  她没忘自己还在哺乳期。

  王员外终究还是先开口。

  他是主,沈清棠是客。

  就算想赶人,也得先把事谈完。

  “小女虽自幼娇生惯养不谙世事,可我在北川还算有几分薄面。

  表面上你有铺子有厨子,可你没有最重要的客源。

  恰好小女有。

  我想这也是你想跟小女合伙的缘由吧?

  既然这样,我觉得五五分更合适一些。”

  沈清棠差点被一口茶水呛的喘不过来气。

  她知道王员外肯定不满意二八,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贪心。

  五五开?

  他敢说她都不敢听。

  不敢听也得听,不光听还得反驳。

  还得不得罪王员外的反驳。

  沈清棠咳嗽了会儿,缓过气来,才开口,声音多少带点颤音,“王员外您太谦虚了!

  您在北川何止是有点面?听我大伯说,您在北川是这个!”

  沈清棠竖起拇指朝王员外比了比。

  眼看王员外又笑的格外慈祥,沈清棠才开口拐弯,“不过,你也说了,我这小铺子就是玩闹,做的东西上不得台面,用不上您的脸面不是?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您结交的一定都是北川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哪有大人物喜欢我这些过家家的小零嘴?

  我就是单纯喜欢王三小姐,不会利用她来败坏您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