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天不停地试探。

  一家四口轮流被第一百零一次扔出来后,沈清棠确定该男子失忆了!

  不只是失忆,心智似乎也有问题而且还是强迫症晚期。

  吃东西得双数,跟他说话语速得慢,声音不能高。

  他对女人比对男人宽容,因为沈清棠和李素问被扔次数很少。

  尤其是沈清棠,每次男人看见她凸出的肚子,扔她的动作会变轻,她落地必然是坐在软垫或者椅子上。

  对老人比青年宽容。

  扔沈屿之的次数也比沈清柯少。

  唯独沈清柯,一句话不对付,或者一个动作不对,总是第一个被扔。

  沈清柯脾气上来也不是没想过跟他干架。

  他还打不过一个伤患吗?

  真打不过。

  他根本近不了男人的身。

  男人吃饭也特别讲究,要有荤有素。

  荤素必须对称,要么一荤一素,要么两荤两素,不能两荤一素,也不能两荤或者两素。

  总数必须是双,能吃两个馒头,不能吃一个,能两个菜不能三个。

  桌上的人数必须是双人。

  吃饭期间不能发出动静不能说话。

  若其他人先吃完饭,两根筷子必须整整齐齐放在碗边上 ,一根长一根短不行,两根筷子分开也不行,斜着放不行。

  不能碰他的床,靠近也不行。

  沈清柯抗议过几次“那是我的床!”

  然而无一例外都被扔出来。

  男人的这些习惯都是沈家四口在无数次被扔中总结出来的。

  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被折腾了一天,沈清棠一家四口筋疲力尽。

  吃过晚饭后,围坐在露台小桌前,商量对策。

  “要不,我们报官吧?”李素问愁眉苦脸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总不能在家里供着个来历不明的祖宗。他一顿饭要吃掉咱们平时一周的菜!”

  男人饭量出奇的大,还得吃好喝好。

  他们家眼下这条件哪里养得起?!

  沈清柯不同意:“报官容易,可是他武功这么高,那些官差能抓到他呢?若抓不住他回来报复咱们怎么办?”

  沈屿之点头,“就是抓走,对咱们也不是好事。咱们这山谷就暴露了。不说别的,就这温泉就足够让北川的达官贵人把咱们轰走。”

  温泉不管古今都备受人们喜欢。

  泡温泉好处多多。

  以前在京城很多达官贵人郊区的庄子里就有泉眼。

  山谷里四季如春,还有温泉,若被人发现,肯定轮不到他们一家四口流放罪民在这里安家落户。

  报官对他们来说,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怎么办?”李素问更急,“总不能一直供着这么个祖宗吧?清柯睡哪里?再说,咱们是真养不起啊!”

  一直没说话的沈清棠开口:“明日我们带他去城里丢掉!”

  “啊?丢掉?”李素问纳闷道:“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丢?再说他这么重的伤能去城里?!”

  “一天下来,你们应当能看出来,不知道是先天还是因伤造成的他心智受损。虽然他武功高强还特别难伺候,可是我发现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

  这种心智不全的人普遍方向感不好,我们把他带到城里就跑。若他找不回来就万事大吉,若找回来……再议。

  至于伤,都能这么扔咱们了,证明伤得不够重。”

  沈清棠的猜测没有根据,只是男子给她的感觉有点像是天才自闭症,这种人多数是路痴。

  一家四口商量半晌,最终一致通过沈清棠的提议。

  主要没有更好的办法。

  ***

  翌日,天气晴朗。

  知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好好休息了一晚的沈家人,精神抖擞的开始攻略天降美男。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说,男人都没有离**间的意思。

  事实上昨天一整天,男人除了疑似去上厕所之外,也就是晚上出门泡了个温泉。

  他泡完温泉就那么赤条条地就要出来。

  沈清柯当场炸毛。

  幸好门外就沈清柯自己。

  “你怎么不穿衣服?!”

  “脏!”

  沈清柯:“……”

  他本来就是等着给他送衣服的,憋屈的伸手,把挂在胳膊肘上的衣服递给他:“诺,我的新衣服先给你穿。”

  谁承想男人一脸嫌弃:“差!”

  沈清柯跳脚:“你才差!这是新衣服,哪里差了?”

  男人不肯妥协,“换。”

  沈清柯双手握拳,一脸狰狞:“没有,就这一套爱穿不穿?!”

  男人没有穿的意思,打算绕过沈清柯继续往外走。

  沈清柯牙齿磨得吱吱作响,要不是打不过,现在就想弄死他!

  最后还是沈清柯妥协,给他洗干净旧衣服,又用火烤干,这祖宗才穿上。

  路上沈清柯道:“这小子怕是来历不简单。他衣服的料子比京城达官贵人们爱穿的云锦还好些。”

  沈清棠点头,“我也觉得他家里应当非富即贵。你看他食不言寝不语,餐桌礼仪……如果不考虑那些龟毛的行为,确实不像一般人家的公子哥儿。”

  李素问不解:“这么有来头的人怎么好端端掉进山谷里呢?”

  沈清棠和沈屿之摇头,表示不知道。

  沈清柯犹豫了下开口:“可能是爹捡的那根烟花惹的祸。”

  沈屿之“啊?”了声,一脸诧异,“不能吧?那玩意嗖一下就没了,烟花不大也不响。”

  “这种烟花一般会被用作传递信号,求救、报位置或者其他。”

  沈屿之:“……”

  一脸懊恼:“怪我手**!”

  李素问忙安慰他:“我们也有错,要是同意你买烟花说不定就没这些麻烦了。”

  沈清棠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况爹爹也没做错什么。当下,解决麻烦更重要。”

  沈清柯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定不能再把他带回家!”

  一家四口他受迫害最深。

  沈清棠四人光明正大议论如何把人丢出去。

  他们发现只要不去触犯男人的“底线”,骂他他也无所谓,除非口水溅到他脸上。

  而且男子也没随他们一起,他嫌地上脏,用轻功在树上飘。

  不远不近地跟着板车。

  到城门口他才落地,跟在沈清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