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千洲酒店。

  住在高档酒店里,整洁舒适的房间、干净的泳池、昂贵的红酒、随时供应的甜点,无一不让吴彩霞欢呼。

  “这可太舒服了。”

  不过,舒服归舒服,她没忘自己该做的事。

  收到燕兰汇过来的钱后,吴彩霞第一时间就去米亚服装厂进了货。

  听说她爹想摆摊卖男装,吴彩霞又去了批发市场,批了一千块的男装,主要是夏装,短袖,短裤之类的。

  在一个档口看到童装质量不错,也搭着进了一些童装。

  这次进的货多,米亚服装厂的货,冯经理派人按照她给的时间给送到了车站。

  批发市场的货,她雇了三轮车,把货拉到火车站。

  两处的货归拢在一起,整整八个大麻袋,个顶个的沉。

  货走,人不走,保险起见,吴彩霞这次走的是正规的零货运输的流程。

  在火车站里花钱找了几个帮工,把货物统一归置在月台后,周明松让小马几个人把货搬上了货运车厢。

  想起发火车货运,提货人需要拿着提货凭证提货,吴彩霞把提货凭证给小马,让小马捎给给燕兰,好让她凭着证明及时提货。

  除了搞定进货的事,吴彩霞在羊城可谓是什么都没干,净在酒店窝着了。

  许久未如此清闲自在了,睡过午觉,又在泳池游了几圈,才心神俱愉地从泳池里出来。

  论起来,游泳还是上辈子的艾伦教她的呢。

  谁知道呢?

  重生一回,黄昏恋的老头儿竟成了自己的敌人。

  真是造化弄人。

  悠闲地躺在泳池边上,她随意地翻着时尚杂志,手边的水果汁是新榨的。

  常青市没有这种潮流前端的时尚杂志,她决定走时跟弗兰克要一些,带回去给燕兰看看,好随时掌控时尚界的最新走向。

  “哎,真舒服啊!”

  她自在地翻了个身,趴在躺椅上。

  “留在羊城,就可以一直这么舒服。”身后弗兰克的声音传来。

  吴彩霞依然趴着:“这种好日子过两天体验体验就罢了,不能贪多。”

  弗兰克恣意地躺在另一个躺椅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泳池,“接受我的雇佣,留在羊城,比你摆摊卖服装要有前途。”

  吴彩霞笑笑:“不必了,我只想挣想挣的钱。”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弗兰克留下她的目的是什么。

  大好的时光在手,她不想当保镖,更不想当保姆。

  给人打工,不自在。

  “等米亚离开华国,我就继续回常青卖我的服装。”

  弗兰克看她意志坚决,没再多劝,而是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冯经理和我说,你想做米亚服装厂在常青市的独家代理?”

  吴彩霞坐起来,郑重其事地争取道。

  “弗兰克,我们眼下虽然在摆摊,拿不出一个固定的经营场所。但是,摆摊和开店,只是经营方式不同。

  我敢保证,只要你同意我们成为米亚服装在常青市的独家代理,我们一定能为米亚服装厂创造更大的财富。我相信,这一定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前几日翻时尚杂志,吴彩霞才想起来,在冯喜声的用心经营下,米亚服装厂五年后会成为一个蜚声国际的服装品牌。

  在它声明鹊起之前,拿到在常青的独家代理权,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米亚服装厂规模小,投入也少,只是弗兰克众多产业中微不足道的小产业,他对这个厂子的期待值也没有很多。

  不过,看吴彩霞信心十足的样子,弗兰克觉得若是能把厂子做大,也是在给家族竞争加码。

  毕竟,可没有人会嫌钱多。

  “好,稍后我会给冯经理打电话,具体的合作细节你和他谈。”

  “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但多年经商经验告诉我,做生意还是有一个稳定的经营场所为好。这是我友善的提醒。”

  吴彩霞点头,“你放心,经营场所很快会确定下来。”

  她记得,去刘姐家取车票时,她看到汽车站那块有几处门面房上挂着出租的牌子。

  其中有一处门面房靠近主路口,旁边有好几个厂子的家属院,位置不错。

  回到房间后,吴彩霞第一时间往家门口的小卖部去了电话。

  这几天,吴彩霞时不时就往小卖部打电话,小卖部的老板麦叔都能听声识人了。

  麦叔一听又是吴彩霞的声音,就让她等着,自己去叫吴老太过来。

  吴老太正在家里洗衣裳,听麦叔说吴彩霞来电话,叫上燕兰和吴老头一块来了小卖部。

  妞妞睡觉了,彩容留在家看妞妞,没跟着过来。

  吴老太握着听筒,跟吴彩霞寒暄了好几句还才想起来电话费很贵。

  “彩霞,电话费太贵,娘不啰嗦了。你打电话过来,是有啥事?”

  她娘每次都这样,既想多问闺女两句过得好不好,吃得习惯不习惯,又心疼电话费。

  “娘,我爹和燕兰都在旁边不?”

  吴老头和燕兰异口同声,

  “在,在。”

  “彩霞,爹在跟前,你说。”

  “**案子咋样了?是起诉还是私了?你能找的那个牛律师可靠吗?”

  吴老太三言两语地把牛立峰告诉她的给吴彩霞讲了一遍。

  电话这头,吴彩霞搅着咖啡的手一顿:“姓樊的既不想打官司,也不想登报道歉?”

  燕兰听出吴彩霞情绪中的暴躁,安抚着她:“彩霞,你别生气,牛律师有法子对付他们。牛律师已经找到了几个证人,我们准备这两天就去起诉姓樊的那帮人。”

  既然娘这边有牛律师帮着,吴彩霞也不太担心了,她提起另一件事。

  “爹,娘,燕兰,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忙活。我和这边的米亚服装厂谈妥了常青市独家代理权的事,不过他们要求我们得有一间固定的经营场所。”

  经过这段日子的摆摊,吴老太现在对吴彩霞的投资眼光深信不疑。

  “你有没有相中的门面房,我跟你爹去谈。”

  吴彩霞先提了汽车站附近家属院聚集区那块的门面房,后又说百货大楼那块要是有往外出租的,价格合适也能谈。

  “爹,娘,咱们初来乍到的,对常青的租房市场不了解,这事最好让刘姐出面。”

  又嘱咐燕兰,“明天让我娘买点能拿得出手的礼,你去刘姐家一趟,让她给帮忙找找。”

  把所有的事嘱托完,吴彩霞又问道:“娘,彩容在市里呆着习惯不?”

  提到三闺女,吴老太一脸愁容:“这丫头脑袋让门挤了似的,才来市里一天就要回家,我给硬留下来了。她婆婆家那是什么日子,过个什么劲儿?”

  吴老头也叹了口气,几个闺女中,头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就是彩容。

  彩容这丫头性子太软了,在婆家没立住,受了葛老太和姑姐不少矬磨。

  彩云的婆婆也不好处,但彩云本身是个性子强势的,婆媳相处之间几乎没吃什么亏。

  让彩容跟彩云多学吧,她又学不来。

  对于这个三妹,吴彩霞也很无奈。

  上辈子,三妹就是个病入膏肓的恋爱脑,给婆家当牛做马不说,为了生个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

  最后如愿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婆婆高兴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可惜,为了谋生,三妹和三妹夫早早就出去打工,把双胞胎儿子留给婆婆带。

  两个儿子被婆婆惯的不成样子,偷鸡摸狗不说,还敢为了钱打爹骂娘。

  三妹两口子一想管教儿子,婆婆就蹿出来,死命地护着她的宝贝大孙子。

  两个儿子,都彻底养废了。

  没两年,三妹夫中年**,带小三跑路了。

  三妹没办法,靠自己苦熬多年,终于靠给儿子们在村里盖了新房,娶了媳妇。

  本以为能苦尽甘来,却不想是另一种折磨。

  儿子不孝,儿媳白眼。

  有一回下雨,三妹不小心摔倒,两个儿子嫌她是个累赘,把她扔进了养老院。

  连过年都不愿意接她回家。

  最后,三妹是在养老院走的。

  两个儿子把亲娘接回家,吹锣打鼓地大办白事,靠着去世的老母亲又挣了一回钱。

  恍惚中,吴彩霞似乎看到一个满脸皱纹、孤苦无助的老太太站在一处养老院的门口,流着泪对她说:“救我。”

  电话那头的吴老太听对面没动静,以为吴彩霞挂了电话。

  “彩霞,彩霞,你还在听不?”

  吴彩霞稳了稳心神,声音有些哽咽:“娘,我在,我听着呢。”

  吴老太硬扯出一个笑:“彩霞,你在外头照顾好自己,彩容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吴老太刚要说挂电话,目光扫到吴老头殷切的眼神,“彩霞,你爹还有话和你说。”

  吴老头等了半天了,忙拿过话筒,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犹豫几息才道:“爹要跟你说的就是在外头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别不舍得花钱。钱不够了就说,爹娘有钱。”

  吴彩霞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知道了,爹,我会的。”

  她一定要想办法,断了三妹的恋爱脑,把葛家那帮**从她的生命中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