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大娘急得一边跺脚一边拍大腿,脸上的表情也满是害怕。

  “老天爷你们赶紧来帮帮她,这个是噎死了怪谁家的?李大郎?你可是来了!快快拉走你母亲!”

  大郎在被叫醒后,连忙点了点头。

  可刚靠近母亲,对方身上的恶臭便将他逼退好几步。

  忍不住一边捂着胃,一边扶着篱笆吐了出来。

  看着大郎这般没用,老太太也是急的在原地乱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们一家十分清白,从来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总不能外面晒了几包苞米,就将人噎死!

  日后背了杀人凶手的罪名,那可怎么了得!

  也得亏是两个儿媳迅速赶了过来,虽说十分嫌弃,可到底拿着棉花塞了鼻子。

  忍着全村子调侃的目光,一路羞耻的将母女俩带了回去。

  杨氏羞愤到都快哭出来了。

  “婆母平日说的好,家里的人最要把颜面看重,可现在呢!自己教室掉进粪坑拱了一圈,也不能这么臭啊!”

  看着妻子那满是苦闷,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样子,大郎心里也多有苦涩。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要携手共进的人,着急的脸都有些白了。

  “定时受了什么挫折,先回去,别再丢人了!”

  见大郎现在关乎面子了,杨氏眼中**泪,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便看着双手紧握着自己胳膊的小妹,只能忍下委屈。

  “我上辈子是欠了你家的,瞎了眼睛嫁给你!本仗着有个体面的婆母外出还能赚些面子,可现在倒好,你之后让我在村子里怎么活!”

  听着大嫂的嘶吼声,陈氏脸色也是有些难看。

  可如今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将婆母丢下,只好自己恶心些。

  而李家一片大乱时,在县城的夫妻俩也准备好了一切前往京城。

  连南有些忧心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收拾起来的小院,神情也满是不舍。

  “你说此次一别,等到下一次回来该是什么时候?京中是怎样的光景?会不会多有波折?”

  看着连南脸上的惴惴不安,李成蹊便微微叹息,伸手将人揽在怀里。

  本是十分抗拒如此亲密接触的连南,此刻也没有拒绝。

  放任着躺在李成蹊怀中,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忧心。

  她不得不多想,阿兄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说过,他的现状如何。

  这就证明,二房是不好糊弄的,以及在五台山上自己遇到的搓磨。

  都能表明,他们的一举一动二房都尽收眼底。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所做一切,怎能不让人觉得忧心。

  李成蹊像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安,只将下巴抵在连南的头顶。

  大掌轻轻安抚的拍了起来,低沉沙哑的声音也尽显柔和。

  “莫要担心,不管京城有何等的豺狼虎豹,我一定都能将你护住,绝对不会让他人伤了你半分,也不会轻**你丝毫。”

  听着对方坚定有力量的声音,连南倒也稍有安稳。

  那日过后,她从来都没有向李成蹊主动询问,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她大约猜出,就如她一开始所想的那样。

  对方或许不是李家的孩子,一个如此优秀的公子,怎么可能会是曹氏生出来的。

  可能李成蹊和她一样,也是京城每户人家丢了的孩子。

  日后或许再续前缘,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连南便彻底松了口气,又想起提前离开的洛尘。

  这担忧是一重接着一重,让她不得安宁。

  “洛大哥那边会怎样?若他父亲母亲知道他要去京城做这么一件危险的事,恐怕也是不会安心的。”

  看连南还真是操劳的命,李成蹊便没忍住低笑出声。

  眼瞅着对方要发怒了,连忙清了清嗓子,认真解释。

  “洛家和连家是几代人的交情,且他和你阿兄关系最好,如今为朋友两肋插刀,家中父母也会觉得多有安慰,怎么可能会不怨?”

  有了李成蹊的安慰,连南神情便缓和了许多。

  因为时间过紧,实在不敢多耽搁,生怕误了大事,真的见不到中书令。

  所以众人便决定先坐马车,去最近的码头,随后以水路入京。

  这水上或许会有不安稳,但一定要比陆路更快。

  在踏上船的那一刻,连南的心便定了定。

  自从在李成蹊的嘴里得知祖父生了病,或许就是这几天便没了活路。

  她心里总是觉得,如雷轰打一般,十分不安。

  一想到她或许要错过一件极大的事,这心里就像被猫抓一般。

  整个人都魂不守舍,坐立难安。

  甚至有时手抖到连碗筷都拿不住,她虽说对于老爷子长什么样子想不起来。

  可是一提起对方,她就觉得心中十分雀跃。

  想来是同她最为要好的,若是见不到最后一面。

  她肯定抱憾终身,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有些呆滞的看着窗外潺潺水波,眼眶中也不自觉含了泪。

  刚从船头走进的李成蹊,看着连南一副破碎的样子,心里也多有心痛。

  同时也是无比的庆幸,还好他早些得知了这个消息。

  也还好,他有能力在京中可护住连南。

  不然这中书令最后一面,能不能见到,属实是有些算不准的。

  没有过分打扰,只是在对方手边放了一盏冰酥酪,李成蹊便叹息着转身离开。

  在对方出了船舱的那一瞬,连南眼神闪烁片刻。

  眼里的泪到底是滑落到眼下,看着李成蹊高大的背影,心里也多有愧疚。

  对方身边的暗卫跟着,恐怕已经有了许久。

  可是李成蹊从来都没有说过,若非是自己不愿认亲。

  就是因为在魏县,有个拖油瓶的自己。

  看着那碗冰酥酪,连南微微动了动指尖,可到底也没有喝下去。

  而这大船一路行驶,便是整整半个月。

  等到船到了岸边,连南被李成蹊搀扶着踏入地面的那一刻,腿下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也得亏是李成蹊速度迅捷,一把就将人捞住。

  确保连南无误后,这才放开了手。

  京城不比魏县,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必须得要避嫌。

  看着同魏县不同的高楼,以及叫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