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帝脸色一变,他有点摸不准龙不祥的心意了。

  这逆子怎么还不把剑收回去,他想干嘛?

  魏公公也干笑两声道:“王爷说笑了,由您继位乃是天命所归,陛下可是真心实意的要传位给您呢。”

  龙不祥不理他们,反而转身往门外看去。

  在那里有着广阔的天空和无边无际的大地。

  在那里他麾下英勇善战的士兵正在血战边疆,开疆辟土。

  在南边,甚至比大宋开国还要早的大理早已举国投靠于他。

  而在亚洲一带交趾等国也正要为他们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

  随时准备迎接赵云的铁骑。

  在西边,大金的疆土沦陷,西域已落我手。

  而西辽在章邯大军的猛攻下正在节节败退。

  收服西辽早已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至于北边。

  大金已经一败涂地。

  卫青的大军正在北伐。

  就连大金国最后的希望,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铁浮屠也尽败马超之手。

  马超在鞍山引西凉铁骑与完颜雄的铁浮屠交战。

  他以铁骑对铁骑,展开了平平无奇的对冲。

  重骑对阵,力弱者败。

  希望之子完颜雄被马超三枪便挑于马下。

  铁浮屠一败涂地。

  只此一战,马超与西凉铁骑之名便彻底远扬天下。

  大金灭亡也只在今朝。

  如此辽阔的疆域早已是宋朝最为富强繁荣之时都不曾拥有过的。

  既然如此…

  龙不祥心意已定,缓缓道:

  “我的疆土都是一分一毫打下来的,我自可开国自立,何须还要你传位。”

  “你所谓的江山也早已在我掌控之中,事到如今你还能传给我什么?这座所谓的皇宫吗?”

  天武帝蓦然色变道:“你…你明明是我龙氏子孙,怎能,怎能自行开国。”

  龙不祥微微一笑道:“为何不可?我当开国,而你,我的父亲,你将作为宋朝的亡国之君永载史册之上。”

  ……

  龙不祥要开国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帝都,传到了整个天下。

  帝都文武百官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倘若龙不祥继位,他们尚仍不失公卿之尊。

  但,倘若开国。

  他们便一夜之间成为了前朝余孽、平民百姓了。

  他们想过各种可能龙不祥继位后会如何处置他们。

  可唯独没想到龙不祥直接无视了他们。

  而与之相反的。

  北域众官员则是空前的振奋。

  他们都是跟随龙不祥南征北战多年的旧将。

  或是治理北域,立场分明。

  龙不祥一旦开国,他们这群人便成了开国之臣。

  将会彻底取代原有的体制,入主中枢。

  这样的荣耀远不是龙不祥采用继位制可以比拟的。

  这也是龙不祥决定开国的另一方面的考量。

  这些人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

  倘若自己继位,这些旧臣尚需居于原宋朝大臣之下,亦或平起平坐。

  对他们实在太也不公。

  宋朝的旧臣皆是天武帝或荀家一手所提拔。

  这些人无论在能力上还是品行上都远不如在北域的教育体系下,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官员。

  甚至可以说早已腐朽。

  否则前几年也不会出现天下皆反的局面。

  而且在龙不祥与帝都的这场博弈中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始终采取观望的态度,甚至站在天武帝这一边。

  如今既然立国,论功行赏,自然轮不到这些人。

  但龙不祥也并没有单纯的一刀切。

  他令诸葛亮、杨修等人组成了一支督察组。

  专门审查个人过往功过。

  若是真有才学且一心为民者,仍可官任原职,甚至破格提拔。

  只可惜这样的人在天武帝的朝堂之中实在百不存一。

  或者说那些满腔热血,还有志为国为民者在这样腐烂的朝堂之上根本就无法生存下去。

  或被排挤,或被同化。

  大宋的朝堂早已烂透了。

  查探出来的真相让人触目惊心。

  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治安所里。

  三五小吏就敢横行街市之间,为非作歹。

  光是丁公路治安所的所长于数年之间便已豪取强夺民女达上百名之多。

  百姓言路关塞,皆不敢言。

  丁公路治安所旁边建有医馆一所,名曰精神病馆,有如监狱。

  对外号称专门收纳精神存在异常的患者。

  然而实则百姓凡有不服者,皆以精神异常为由,关于医馆之内。

  或拷打,或强行灌以药物,凡入此间者当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木之下,谁人更有异言?

  且这还只是小吏。

  更往上者,有刑部侍郎之子孙大果。

  其人一言不合便随意殴打百姓,**少女有如常事。

  天武三年之时,因在街道上强抢民女,打死百姓十余人。

  彼时大将军宗仁昌恰好路过,便将其**交由顺天府处置。

  因此事有宗仁昌关注,顺天府一时不敢徇私,便将其判处死刑。

  但宗仁昌于官场之道还是太幼稚了。

  孙大果明面上虽被判处死刑,但实则刑部与顺天府勾结,层层相护。

  不足半年,本已被判处死刑的孙大果便已出狱,改名陈果,继续为非作歹。

  凡有所见者,何人不气愤填膺?

  可是没有用,百姓之音何时才能上达天听?

  龙不祥虽然早知大宋的朝廷必已**。

  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腐烂到了这般令人发指的程度。

  难怪那几年里,以宗仁昌之雄武,无论怎样发力都始终无法剿灭手无寸铁的‘反贼们’。

  百姓畏官如虎,世道多有不平。

  人人心里都有一颗愤怒的种子在疯狂的生长。

  这样的‘叛乱’只会前赴后继,不是武器可以剿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