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琛眉头一皱,“周静怡!”

  宁宁不等他发作,当即甩过一句“准备好了”,将对方未出口的话压了回去。

  礼物她自然是不会让傅霆琛沾光的。

  宁宁拄着下巴看他接过水喝了一口,笑吟吟地问,“好喝吗?”

  “水不都一个样?”

  见对方误会自己在邀功,宁宁嗤笑了一声。

  “是吗?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喝不惯我家的自来水呢。”

  傅霆琛拿杯子的动作一顿,脸色铁青地看过来。

  霸总怎么可以喝自来水呢?

  他们饮用的液体可都是清晨从阿拉斯加山上空运过来的。

  所以傅霆琛将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迅速站起来,从宁宁面前夺门而出。

  大概是要去寻找圣洁的矿泉水漱漱口吧。

  宁宁捧着水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转身,只见陈子妍目光谴责地看着自己。

  宁宁:“......!”

  这位姐刚刚不是跑出去了吗?

  现在是按着静音键走回来吗?

  为什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后?

  陈子妍丝毫不觉得自己吓人,幽幽开口:

  “静怡,你怎么能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

  宁宁掏了一下耳朵,“什么?”

  陈子妍加大音量:“静怡,你怎么可以欺骗霆琛哥?!”

  宁宁:“你说啥?”

  她憋红了脸:“我说,静怡,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

  宁宁皱眉:“你没吃饭?大点声行吗?”

  陈子妍叹气:“算了。”

  宁宁:“哦行那我先走了昂。”

  陈子妍:“......?”你不是听不见吗?

  宁宁的态度惹哭了陈子妍,于是这伤心地又多了一个夺门而出的泪人儿。

  宁宁倒也乐得清净。

  临近傍晚,手机嗡嗡地震动声将她从书中拖了出来。

  宁宁刚接起电话,愤怒的男声就劈头盖脸地从听筒里砸出来:

  “周静怡,我等了你半个小时,人呢?!”

  “歪歪歪,你有事吗?”

  对面咬牙切齿,“爷爷寿宴,你不会忘了吧?”

  宁宁翻书的手顿了顿:“......”

  不好意思,她还真忘了。

  “现在过来吧,我就在楼下等你。”

  宁宁也没和他抬杠,下了楼,在周围晃悠了十多分钟还没见人后,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这个逼的意思,是让自己赶过去接他。

  绝。

  真的绝。

  宁宁看了一辈子书,就从来没遇过这么勤俭节约的总裁。

  如此持家的总裁,怎么可以坐汽车呢?

  真是一点都不节能,你看走路多环保。

  所以为了成全傅霆琛,在他二个电话过来的时候,宁宁一面让司机直接往傅爷爷家方向开,一面告诉对面她已经在来接他的路上了。

  等宁宁到了傅家老宅和周围人都客认了一遍,顺便还把礼物送了、贺词说了、之前的寿礼主人也澄清了后,傅霆琛终于顶着一张便秘脸,带着陈子妍姗姗来迟。

  大多数时候,受邀者往寿宴这种正经宴席上带的人,一般都默认为家眷伴侣。

  傅霆琛这一出,无疑打了宁宁,啊不,确切地说,是“周静怡”的脸。

  大家顿时同情地看向宁宁。

  “你跟我过来。”

  不等傅霆琛把身子站稳,傅爷爷就冷下声来,用拐杖重重敲了他一下,转身上楼。

  陈子妍见气氛不对,有些担心,也跟着傅霆琛上前几步,却被傅爷爷呵斥住。

  “我们傅家的事情,外人别掺和!”

  没想到处乱跑的陈子妍,居然还是可以和傅霆琛凑在一起。

  牛哇牛哇。

  宁宁在原地看着难舍难分的两人啧啧称奇。

  那边傅霆琛给了陈子妍一个安抚的眼神,跟着傅爷爷去了。

  但陈子妍显然还是不安,转过头来问宁宁,“他会被打吗?”

  姐妹你这可是问对人了。

  宁宁嗑着瓜子笑了笑:“当然会,别看他这会竖着进去,待会就该横着让人抬出来了。”

  霎时陈子妍的眼泪就下来了:“呜呜呜这可怎么办?都怪我,要不是我......”

  “哎你别着急啊,”眼看她又开始念起经,宁宁连忙安抚,“爬着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陈子妍一顿,哭的更凶了,话题也跟着转到她身上来。

  “静怡,你现在变得我好陌生。”

  “是吗?”宁宁闻言立刻扬着眉睁大了眼,笑着去握陈子妍的手,“晚上好,陌生人。”

  这次陈子妍学聪明了,没有被宁宁带偏,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静怡,你之前不会这样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从来不会不顾我的感受说话,也不会对我的难受视而不见,更不会冒充我的身份,对我恶言相向。

  宁宁,你究竟怎么了?”

  宁宁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神态,似乎是被她刚刚的发言触动了。

  “子妍!你说的对,我最近确实太过分了。”

  她痛心疾首,看起来恨不得给自己来上几巴掌。

  “我不顾你的感受、冒充你的身份......我简直是个**,居然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

  情到深处,宁宁眼眶含泪。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呢?

  你有没有考虑过,或许我身患绝症,只是为了不耽误你、不让你在我走后伤心,才会用这种方式推开你?”

  宁宁蹙着眉,仿佛是在揭自己的伤疤,只言片语间,将那种悲伤的情绪层层递进地表达了出来。

  连一开始愤怒的陈子妍都有些为之动容。

  “静怡,对......对不起呜呜呜,原来你一直过得这么艰难。

  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清楚呢?你......你真的是绝症吗?”

  “哦不是,”

  宁宁收放自如,抹去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答的干脆,

  “我在给你做假设呢。”

  没来得及收回怜惜的陈子妍:“......”我再信你我是狗。

  还不等陈子妍从自己被耍的事实里缓过神来,宁宁又开口说话了,若无其事地拍着她的肩膀宽慰。

  “放宽心姐妹,多大点事你说是吧?不就是一个身份嘛,我比你更惨呢,毕竟——

  你失去的,只是一个身份,但我丢掉的,是我的爱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