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裴在仕途上越走越顺畅,官职也日益增加,而元鲤鲤呢?

  她依旧娇纵,骄傲,任性妄为。

  郑瑜裴不止一次跟她谈及政务,她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郑瑜裴不明白这其中缘由,每每提醒她。她则是一顿训斥。

  夫妻感情渐行渐远。

  郑瑜裴不肯休妻,元鲤鲤也舍不得休弃。

  郑瑜裴是个温吞人。他不会和女人争执。

  但是,他心底有点烦躁。

  他偶然一次发怒,骂了元鲤鲤。

  然后,他们就闹僵了。

  这件事,一拖就是六年。

  郑瑜裴从来没想过要和元鲤鲤和离,他也没办法做到。他只能选择避开元鲤鲤。

  他的确有点不堪。

  他害怕见到她。

  他也害怕和元鲤鲤争吵。

  他们俩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彼此牵绊。一旦分离,必死无疑。

  郑瑜裴从小就胆怯懦弱。

  他的懦弱,造就了他的无奈和隐忍。

  他的母亲早亡,继母又不管他的生活,郑瑜裴只能寄人篱下。他很快就习惯了。

  他不会忤逆母亲,不会忤逆继母,他把自己伪装成另一幅模样,学会忍耐。

  他不能再忍了。

  他需要权势,他需要金钱。

  他不想一辈子窝囊下去。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毒蛇般钻进他的心脏,疯狂噬咬。

  他的欲望无穷无尽。

  这种贪婪,几乎压制了他的理智。

  他想要权力、金钱。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不是正道,这是邪恶,不该存于世上。

  他已经毁了自己一生。他不能再毁掉元鲤鲤。

  可这念头,仍是占据了他的理智,驱使他做了这件蠢事。

  他杀了元鲤鲤,带着自己的钱财,逃到了塞北,躲藏起来。

  他不敢回去,怕被郑老夫人找到。

  他也怕被元家人找到,因为元家人不许郑家纳妾。

  郑瑜裴不甘心,他想要夺取权势,让元鲤鲤恢复原貌。他想让元鲤鲤过好日子。

  他要权势,要金钱。

  他没什么朋友。

  他一直在塞北苦熬,终于熬到了今天。

  他想要权力,也想要财富。

  他想拥有足够的资源和地位,让他的母亲不敢再嫌贫爱富。

  他是郑家的长子,不能落魄。

  他的理智战胜了情绪。

  郑瑜裴回到了京城。

  他先去拜访了自己的外祖父郑老夫人,请求老夫人帮忙。

  老夫人很疼爱他。

  老夫人问他为何不回家?

  他支吾了半晌,说:“娘,您能否借我一万两银子?等事成之后,儿子定双倍奉还。”

  老夫人叹气。

  “阿裴啊,你爹去逝,你就该安静守孝三年。你这样急匆匆赶回来,不合礼仪。我知道你是想要权势,这样不好。”

  老夫人的态度有点冷漠疏离。

  郑瑜裴的脸刷得惨白。

  他失魂落魄离开了郑老夫人这里。

  他去了趟衙门。

  他去找了自己的舅舅,请他帮自己的忙,送自己去南洋做生意。

  郑瑜裴的舅舅叫宋玉清。

  他是当朝丞相,掌握朝廷大臣的升迁,手段了得。

  宋玉清答应帮助他。

  郑瑜裴却迟疑了片刻。

  他说:“舅舅,侄儿想去江浙做点生意。”

  “哦?”宋玉清惊讶看着郑瑜裴,“瑜裴,你想清楚,那边风沙大,你年纪轻轻去了,岂不是遭罪?”

  “侄儿想试试。”郑瑜裴目光坚决。

  宋玉清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你就准备一番吧。”

  他答应了帮郑瑜裴。

  郑瑜裴很满足。

  他去了江浙。

  他在江浙做了几个月的商贾。赚了些钱。

  后来,元鲤鲤的弟弟出了车祸,元鲤鲤伤心欲绝。

  郑瑜裴趁机和元鲤鲤提出和离。

  元鲤鲤大发雷霆。

  “你敢和我提和离!”她指着郑瑜裴的鼻子吼道,“郑瑜裴,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你逼我的。”郑瑜裴说,“我若不走,我们全家都完蛋了。”

  元鲤鲤愣住,不解望向了他。

  “我要是留在汴河,就算不被元家抓住,也是死路一条,不是吗?我走了,才可能保住我全家。”郑瑜裴道,“元鲤鲤,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以后不再纠缠你。”

  “你……”元鲤鲤眼眶湿红,不停摇头。

  “鲤鱼,我们俩注定不能厮守一生的。你是个好女孩儿,不该跟我在一起。”郑瑜裴声音嘶哑,他痛彻心扉的说。

  他是为了自己,而不是元鲤鲤。

  这句话,戳中了元鲤鲤的痛脚。

  她猛然推开了郑瑜裴。

  郑瑜裴没有防备。

  他整个人跌坐在椅子里,撞翻了茶盏。

  元鲤鲤扑过来,揪住了他胸口的衣襟。

  “郑瑜裴,你这么薄情寡义,枉费我对你一腔深情,你还拿刀刺伤我!”元鲤鲤恨恨说道。

  郑瑜裴微怔。

  元鲤鲤的身材娇小玲珑,她站在高挑的郑瑜裴面前,显得非常瘦削,似柳枝拂水,柔弱可怜。

  可惜,郑瑜裴没有半丝的同情。

  她狠厉凶残,令人害怕。

  郑瑜裴突然觉得有点恐惧。

  “鲤鱼,你别闹,咱们和离。你放我一马,往后我也放你自由,咱们各过各的。”郑瑜裴哀求道。

  他心软了。

  元鲤鲤的眼睛,瞬间盈满了泪水。

  她仰起头,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和离可以。你先给我一百万两银子作为聘礼。我就和离。”

  郑瑜裴错愕。

  他不明白元鲤鲤怎么变得这样狮子大张口。

  这个女人,是疯了吧。

  郑瑜裴很想甩袖而走。

  他犯不着娶这个疯子。

  可想到元鲤鲤,想到她美丽的容颜,还有她温顺听话的脾气。

  郑瑜裴心软了。

  “好!”他点头,“你先给我一百万两,我立马去筹集!”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一百万两银子。

  他随便就可以拿到。

  元鲤鲤却傻了。

  她呆滞看着他。

  郑瑜裴的心,又酸又涩,像泡在苦水里。

  这就是元鲤鲤。他只见过一次面。她就给了他深刻印象。

  她是这么柔弱、善良,却偏偏要嫁给自己这种人。

  “怎么不信呢?”郑瑜裴道,“你先拿出来。我把聘礼给你,你把你妹妹的嫁妆拿出来。”

  “那不行!”

  郑瑜裴嗤笑一声。

  “我娶媳妇,凭什么让她拿钱出来?”他嘲讽元鲤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