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到了家,粮食铺的伙计帮忙将粮食搬进了屋,姜宁为了感谢人家,抓了一把地瓜干给人家。

  小伙计没忍住诱惑,当场咬了一口,立马爱上了。

  小伙计是粮食铺老板的亲戚,家里的独苗苗,不差钱,大手一挥,直接将家里剩下的那些都给买走了。

  小伙计走后,芸娘看着屋里堆放的粮食,目露惊诧。

  “宁儿,咋卖了这么多的粮食啊,这么多够咱们家吃到来年耕地了。”

  姜宁闻言,嘴角抽了抽。

  “娘,您说的是喝粥吗?我不要,几泡尿就又饿了。咱家现在又不是以前了,明明都有钱买粮食了,干啥还要委屈自己,我要吃米饭,干米饭!”

  安乐也在旁边应和。

  “对,吃干饭!娘,您别老想着从嘴里省下来攒着,身体也很重要的。”

  “行了行了,别说了,吃干饭,吃干饭还不行吗?”

  芸娘被两个女儿轮流教育,真是怕了,果断认输。

  姜宁邀请了客人来家里吃饭,自然是要准备好一些的饭菜了。

  回来的时候,姜宁和安乐买了猪肉和猪骨头,刚好一会儿都给做了。

  一个锅灶做饭做菜,根本不够,于是新屋的锅灶也被拿来用。

  没有铁锅,姜宁就让初雪和安乐去秦家借了。

  姐妹俩带着铁锅回来的时候,秦母也一起过来了。

  “哎呀,这都做什么好吃的了,我在院子里就闻到香味了。”

  秦母自从和姜家走的近了,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不少,就连脸上的笑容都跟着多了很多。

  “婶子来了,大姐,带婶子进屋,把咱们带回来的核桃和松子拿出来给婶子尝尝。”

  大姐很听话,将昨天在炕上烘干的核桃和松子拿了出来。

  秦母还没吃过这两样东西,好奇的拿过一个核桃看了又看。

  “这是何物啊?怎么没看到过啊?”

  “宁儿说这是一种零嘴,叫核桃。需要把这个外面的硬皮敲碎,吃里面的果仁。”

  初雪说着,已经将昨晚姜宁砸核桃的石头拿起来,对着核桃一拍。

  “您尝尝,味道还是挺不错的,看看能不能吃得惯。”

  秦母结果一块核桃仁,小口的咬了一口。

  被烘干的核桃仁苦涩味道减轻了不少,多了一股坚果独有的香味儿,秦母觉得还挺好吃的。

  “确实是挺好吃的。”

  “您觉得好吃就好,宁儿说,这个核桃还可以做成糕点呢,等到时候做出来了,我再拿给您品尝。”

  初雪的赤子之心秦母很喜欢,她慈爱的摸了摸初雪的头。

  “丫头,你是个好的,外界的流言蜚语不过是他人嫉妒你,对你的污蔑,不必在意。你只需要捂住耳朵,过你自己生活即可。”

  初雪努力端出来的笑脸再也维持不住,泪水顺着眼角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婶子,我。”

  “好孩子,你绣花很有灵性,我很喜欢你,如果你觉得我这个师父手艺还过得去,不如咱们找个时间,正式拜师吧!”

  初雪傻眼了。

  “婶,婶子!”

  “还叫婶子,乖,叫师父!”

  “是,师父!”

  初雪笑了,眼角还挂着那没擦干的眼泪。

  这些日子,父亲了无音讯,娘亲日日以泪洗面,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照顾妹妹和娘亲的担子全落在初雪这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身上,说真的,她的压力,真的很大。尤其是走出家门,还要面对周围人那窃窃私语的眼神和指指点点的话语。

  她知道,她们都在说他被男人抱了身子的事情。说那日救了她的男子,早就与她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然别人家小子怎么没去救,就那人下水救她了。

  她们觉得她这样和男子不清不楚的女人,很可耻,觉得她这样活着就是村子里的耻辱,会给村子里没出嫁的姑娘们身上抹黑,耽误村子里姑娘们的出嫁。

  可,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凭什么不能活?

  积压在心里多日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初雪就这么扑进了秦母的怀里哭了起来。

  门口的姜宁,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炒黄豆,红红的眼睛里全是愤怒。

  该死的长舌妇,凭什么这么欺负大姐,等着,等着屠村的事情解决了,她一定要挨家找过去,然后把那些长舌妇打的她们爹娘都不认识。

  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然后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表情后,原地跑了几步,装作刚来的样子。

  “大姐,你看我做了什么?这个黄豆啊,炒着吃也超级好吃哦!快,你跟婶子尝尝好不好吃?”

  初雪背过身去,擦干净自己的脸,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才转过来面对妹妹。

  “宁儿,你那黄豆不是要做种子吗?咋炒了?”

  “嘿嘿,要不说我运气好呢,我今天啊在集市上遇到了卖我黄豆的那个小贩了,他说他家里有不少黄豆呢,等下次来集市的话给我带过来。我下次多买点,拿那个做种子就可以了。”

  将黄豆给了大姐,姜宁又去忙活了。

  她用陶罐煮了个大骨头汤,炖了个红烧排骨,糖醋里脊,炒了个黄豆芽,凉拌野菜,清炒地瓜藤。

  主食是韭菜鸡蛋的馅饼儿。

  韭菜是安乐去路边找的野生韭菜,韭菜味儿特别浓,用来做馅儿真心不错。

  这一桌子菜,就是放到过年当做年夜饭,也是很丰盛的了。

  秦昭和萧楚之陪着里正过来的时候,闻到这院子里的香气,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叫唤了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里正爷爷,秦公子,潇公子,你们来了?正好饭菜好了,过来吃吧!”

  男女不同席,三个男人坐在一桌,大姐安乐,芸娘和秦母坐在另一桌。

  什么,姜宁?姜宁坐在男桌了。

  姜宁这个突兀的存在,让一大两小三个男人都有些别扭。

  “三苗啊,你有话要说?”

  姜宁将嘴里的排骨咽下去,油汪汪的小手随意的往自己的破衣服上擦了擦。

  秦昭和萧楚之被姜宁的不拘小节震惊到了,二人嘴角同时**了两下。

  “里正爷爷,我和二姐去镇子里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

  “瞅你这神神叨叨的样,咋这么吓人呢?到底是啥消息,你倒是快说啊。”

  “我今天看到了姜楚楚了,当时跟一个人说咱们村的事儿,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就以为那人有亲戚在咱们村,所以打听消息。可是,之后我就发现那人给了姜楚楚一张银票。”

  里正能做几十年的里正是有原因的,小老头一听这话立刻听出了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