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举面色狂变。

  原本正怒火上头的他瞬间冷静下来,下意识后退几步。

  “你,你先把刀放下……”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我可是县令公子,你若是动了我,汉阳城没有你活命的余地!”

  张伟五冷笑一声,满脸不屑,“什么**县令,无缘无故,擅长公主府,就算将你杀了如何?”

  “赶快滚!莫要在这里找死!”

  孙文举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打死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想教训一顿夏明远,眼下居然被挡在了第一步!

  他连公主府的大门居然都迈不进去。

  这公主府的护卫也太强了些!

  可如果现在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他孙文举在汉阳城定会名誉扫地,再也抬不起头来。

  情急之下,孙文举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眼睛一亮。

  他瞪了一眼张伟五,淡淡道:“谁说本公子是无缘无故来的?”

  “前些日子,夏明远当着全城豪绅名流的面,接了县衙剿匪的差事,如今这么久过去了,却一点动静没有。”

  “我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督军,检查剿匪筹备情况,还不快去给夏明远通报,让他出来见我?”

  听到这话,张伟五面色一滞。

  他挠了挠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孙文举,一时间判断不出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

  “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通报!”

  迟疑了片刻,张伟五瞪了他一眼,收回手中的长刀,转身朝院内走去。

  眼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收了回去,孙文举顿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双腿都有些发软。

  就差一点,他就有可能栽在一个护卫手里。

  没过多久,张伟五走了出来,冷冷瞥了一眼孙文举,“进去吧,我们公子在院子等你。”

  孙文举闻言,顿时来了底气。

  他瞪了一眼张伟五,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八爷步,趾高气昂的走进了公主府。

  “哟,这不是孙公子吗?”

  刚一进来到院子,夏明远懒洋洋的声音便从躺椅上传来。

  “孙公子今日到公主府来,不知道又有何贵干,看你空手而来,总该不会又来是做客的吧?”

  说话间,夏明远嘴角上扬,满脸讥讽之色。

  “少废话!”孙文举面色一滞,强行压下内心的火气,“夏明远,你接下剿匪的差事已经五天了,这五天里从未见你招募一兵一卒,你到底是准备如何剿匪的?”

  “如今汉阳的匪患猖獗,家父不忍看百姓多受一日之苦,特派本公子前来督军,查验你剿匪的准备。”

  夏明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看孙公子还是不必忙乎了,剿匪所作准备乃是军情机密,不会轻易视人,你无官无职,眼下还没资格知晓。”

  “你…”孙文举面色铁青,“夏明远,本公子是在为县衙做事,你没来时便常年参与剿匪,难道还会出卖你所谓的军情吗?”

  “依我看,你只怕是玩忽职守,除了公主府的这些护卫,连支像样队伍都没组建起来,不敢让本公子来查吧。”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要禀明长公主殿下和父亲大人,让他们提前决断输赢了!”

  “毕竟,你耽误的起,汉阳城的百姓可担不起!”

  “孙公子,这有些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夏明远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无凭无据,凭何知晓本公子没有拉起队伍?”

  “哼,夏明远,你少在这里跟本公子装腔作势!”

  孙文举冷笑一声,“你来汉阳五日,五日时间,你打了做生意的商贩,弄了那比武大会,去黄掌柜家敲诈勒索,抢占了金大牙的长乐坊,本公子只看到你疯狂敛财,压根就没看你招募乡勇,组建剿匪的队伍!”

  “你若是真有兵,就拉出来给本公子瞧瞧!”

  “说好了啊,不许拿公主府的这些护卫充数,汉阳城外那两百人也不能算作在内。”

  夏明远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骂孙文举这个**的果然还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回必须得给这家伙一点教训!

  “孙文举,空口无凭,你就敢污蔑本统领,我且问你,若本统领真的已经拉起了一只两千人的精兵,你又该如何?”

  “啥?”孙文举闻言顿时大笑出声,“我说夏明远,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儿呢?”

  “就凭你?还两千人的精兵?你小子吹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夏明远冷声道:“本统领手中已有两千精锐,眼下就在汉阳城外待命,你敢和我再赌一次吗?”

  “他**,你小子唬我是吧?”孙文举怒气上涌,“赌就赌,真以为本公子能被你吓住?”

  “若是你有兵,本公子给你磕头认错,外加赔你一万两银子!”

  “可你若是没有兵,就把抢占的那家长乐坊交出来!”

  “还有,黄仁济的粮食被劫,不管与你有没有关,他损失的十万斤粮食你来赔偿,从此以后他每被劫一次,你便赔一次!”

  “本公子问你敢还是不敢?”

  孙文举额头上青筋暴起,死死瞪着夏明远。

  夏明远心中暗暗发笑,却故意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半晌,他摇了摇头,“孙文举,你这算盘打的我都替你害臊。”

  “你输了最多赔出一万两,可我要是输了,不仅要赔出去价值一万两的粮食,还要搭上日进斗金的长乐坊!”

  “莫非你认为自己磕头道歉,能抵得上一家赌坊?”

  孙文举闻言一怔,望着夏明远那躲闪的眼神,心中更加相信夏明远是在虚张声势。

  他冷笑一声,趾高气昂道:“那你说还要怎样?本公子今日和你奉陪到底!”

  “五万两银子,外加上磕头认错!另外谁若是输了,就**衣服,在汉阳城裸奔一圈!你敢赌吗?”

  夏明远情绪激动,仿佛上头了般发狠道。

  “赌就赌!”

  孙文举望着他这副模样,愈发觉得夏明远表现可疑。

  这些天,他一直派人暗中盯梢,夏明远最多只是招了几十个打手护卫,还有十几个帮工,绝不可能有两千人的军队!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脸色深沉道:“夏明远,有能耐咱们就签下字据,免得有些人输了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