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璟霆眸底的怀疑一闪而过,冷声询问顾芷宁:“蔺大家身体如何?”

  “蔺大家身体已无大碍,不过未来几天都需要按时施针。”

  顾芷宁跟言璟霆交代完,转身退了出去。

  待她走远,言璟霆也看向蔺泽语跟林晏。

  “那接下来的几天,我请宫中御医亲自为您行针。”

  “不用了,师父今日便住到我的宅子。况且芷宁医术师父信得过,就不劳烦言侯爷兴师动众了。”

  林晏谢过言璟霆,等蔺泽语身体恢复了一些,便套了马车带着蔺泽语先行离开了宴席。

  言璟霆却品着林晏口中的“芷宁”二字。

  若他没记错,今天才是林晏跟顾芷宁第一次见面。

  两人甚至都没说过几句话,怎会有直呼闺名的交情?

  他心中起了一丝怀疑。

  一个常年做小伏低、被养在乡下庄子的闺阁女子,会与文学大家蔺泽语相熟?

  顾芷宁看完病回到宴席时,宴席已近了末端。

  就连当日最隆重的插花评比环节,都错过了。

  她插的花是一支荷花独立花盆,自然无人问津。

  倒是顾月黎前几日日夜苦练,进了前五名,拿到了言府准备的插花赏赐。

  一支翡翠红玉宝石簪子。

  “妹妹,你好厉害,竟然拿到了言府这么贵重的礼物。”

  顾芷宁笑着夸赞道:“父亲跟赵姨娘定会为你开心的。”

  可顾月黎依旧冷着脸,随意将那支簪子的盒子扣上。

  今日徐从安出糗,说要回乡下。

  若是徐从安真要回了乡下,就跟前世南辕北辙。

  难不成,让她等徐从安自己想开了,再从乡下回来?

  看着顾月黎一直在操心徐从安的事情,顾芷宁唇角染上一抹笑意。

  她是故意引导顾月黎给徐从安带去一首蔺泽语的诗。

  但同样的,若徐从安铮铮铁骨、不屑用他人的诗词,今日也不会摔这大跟头。

  所以,终归到底,还是徐从安自作自受,是他的报应。

  至于顾月黎这边?

  “芷宁妹妹,徐公子今日虽然犯了错,但又不是不能参加科考。等他日后高中,定能一洗前耻。”

  顾芷宁出声安抚,小声道:“回府后,妹妹可以求求父亲。父亲珍惜人才,定会挽留徐公子。”

  “真的么?”

  顾月黎抬眸看向顾芷宁,心里多了一层希冀。

  对啊,再过半个月就是秋闱考试,徐从安肯定会中举,成为举人。

  明年开春,再去春闱会试,定会成为会元,进行殿试。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徐从安离开京城。

  “咳咳,芷宁妹妹,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咱们能早些回府么?”

  顾芷宁适宜的咳了两声,却正中顾月黎的心思。

  “姐姐偶感风寒,那咱们现在就回府吧。”

  顾月黎拉着顾芷宁起身,这才想起刚刚顾芷宁被言璟霆叫走的事情。

  “对了言侯爷找姐姐,是有什么要事么?”

  顾芷宁羽睫微颤,轻声开口:“言侯爷请了宫中御医来给蔺大家针灸,御医没来之前,请我先照顾蔺大家。

  毕竟,在场女眷都是贵女,不懂那粗陋的医术,只有我懂几个乡下土方子。”

  “那姐姐可给蔺大家看好了病么?”

  顾月黎神色严肃。

  若顾芷宁能跟蔺大家说上话,那是不是可以为徐从安求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