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怎么对我的?”

  刁烈回忆着,脸上逐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爹,你要我不停地向王楚那小子说好话?还要帮他擦鞋端水?甚至跪下来让他踩着我的背上马车?”

  “不可能!这些事情,打死我都不可能做的!”

  刁烈越说越愤怒,到最后都快要跳起来了。

  让他这么讨好王楚,不如杀了他。

  刁高岳赶紧道:“倒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你只需要向他表示,我们并没有和他为敌的意思就行了。”

  其他人也纷纷道:“刁族长说的没错,你就多和他走动走动,多请他吃吃饭什么的。”

  刁烈这才冷静下来:“这还差不多。”

  见刁烈明白过来,黎季宏便道:“事不宜迟,刁烈你准备一下,明天开始便主动去接触王楚吧。”

  ……

  “王楚兄弟,他们没为难你吧?”

  王楚一回到守备军驻地,在营门口等着的杨垂屹便连忙上前问道。

  “没有。”

  王楚笑着摇头:“他们找我过去,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实力。”

  “试探实力?”

  杨垂屹满脸怒容:“他们这是想要了解完后对付你?”

  王楚哈哈一笑:“他们最初的打算肯定是这样的,不过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做了。”

  杨垂屹有些诧异:“这是为何?”

  王楚便道:“他们准备的科目是武举的那些,第一个拉硬弓的科目,我把他们准备的十八斗弓拉断了……”

  “等等!”

  王楚才说完第一个科目,便被杨垂屹打断。

  “你刚刚说,你拉断了十八斗弓?是十斗弓和八斗弓,还是十八斗弓?”

  问这句话的时候,杨垂屹的声音都在发抖。

  十斗弓和八斗弓他能理解,但十八斗弓是什么情况?

  还拉断了?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在杨垂屹惊骇的目光中,王楚笑着道:“是十八斗弓。”

  “嘶——”

  杨垂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是十八斗弓!

  “王楚兄弟,你也太……太不是人了。”

  杨垂屹朝王楚竖起大拇指:“十八斗弓我试都不敢试,你竟然拉断了!”

  王楚有些哭笑不得,杨垂屹这个夸奖怎么像骂人。

  “后来的背米和互战,我也很轻松拿下。”

  “他们只要脑子正常,就不可能从这方面对我下手。”

  杨垂屹连连点头。

  的确,就是他这个没亲眼看到王楚拉断十八斗弓的人,在听了这件事情后都产生了不可力敌的想法,更何况是那些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土司?

  杨垂屹高兴起来:“如此说来,那些土司不会找你麻烦了,实在是太好了!这趟去得值了!”

  王楚面带微笑,但却摇了摇头。

  他和那些土司之间,是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

  次日上午,杨垂屹正在向王楚请教枪法,一名士兵突然跑了过来。

  “小杨大人,有人来请王公子赴宴。”

  杨垂屹很是意外:“赴宴?谁请的?”

  “说是刁家大少爷。”

  “刁烈?”

  杨垂屹满脸愕然:“王楚兄弟,刁烈怎么会请你赴宴?”

  王楚也有些惊讶。

  他和那些土司之间的关系,如果说和其他土司族长们多是公仇的话,那和刁家父子,尤其是刁烈,完全就是私恨了。

  现在,这个私恨最重的人竟然来请自己赴宴。

  难道是鸿门宴?

  杨垂屹此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王楚兄弟,他不会是想要下毒吧?!”

  昨天王楚说出那些土司不会善罢甘休后,杨垂屹便琢磨着对方可能会采取的手段。

  就在刚刚,他突然想到王楚的饭菜被人掉包下毒的事。

  王楚略一思索,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

  “如果真要下毒,他应该不会打着自己的名义请我,否则我如果真出了事,第一个跑不掉的就是他。”

  “这倒也是。”

  杨垂屹点点头,同时皱起眉头:“那他请你赴宴做什么?我可不觉得他会有什么好心!”

  对于杨垂屹这番话,王楚很是认同。

  不过靠想是想不出来的,更何况王楚早已经百毒不侵。

  “他有什么意图,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楚呵呵一笑,朝军营门口走去。

  “王楚兄弟,我跟你一起去吧!”

  杨垂屹赶紧道:“有我在,刁烈那小子肯定不敢太过分。”

  王楚却一摆手:“放心,他如果真敢做什么,他肯定会在我之前死的。”

  杨垂屹一滞,随后闭口不言。

  的确,以王楚表现出来的实力,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轻易杀掉刁烈。

  他和刁烈打了二十年交道,很清楚对方有多怕死。

  一命换一命这种事,绝对不会出现在刁烈身上。

  王楚跟着刁家下人,进入凉州城,来到城内最大的鸿运酒楼。

  王楚心中一动。

  刁烈这次宴请自己可是花了不少本钱,要说没什么目的,他是绝对不信的。

  王楚心中带了几分警惕,跟着下人来到雅间。

  “哎呀,王楚,你可算来了!”

  王楚刚一进入雅间,便听到刁烈极其夸张的声音响起。

  王楚看了刁烈一眼,一阵无语。

  刁烈热情的声音,和他的脸色可是一点也不匹配。

  太假了!

  不过王楚也不戳破,点点头走过去坐下。

  “怎么想起来宴请我了?”王楚直接问道。

  刁烈瞬间愣住。

  他昨天晚上和父亲刁高岳以及几个下人商量了许久,最后得出了近百种问题的应答。

  可偏偏没有现在这个问题!

  刁烈连忙向站在身后的下人使眼色。

  下人很是机灵,笑着道:“我们大少爷见识了您昨天的风采,十分佩服,所以决定宴请国公爷。”

  刁烈连忙点头:“对对,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这话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王楚憋着笑,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啊。”

  “那你对我是怎么个佩服法?”

  刁烈瞬间目瞪口呆。

  自己是听错了还是怎么样?

  这小子是要自己当着面夸他?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想到这里,刁烈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下人,想要找个认同。

  然而,当他看向下人的时候,却发现下人的表情十分平淡,好像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一样。

  刁烈一愣,随后脸色一僵。

  坏了,刚刚把自己也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