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想推拒,主要是难为情,这逍遥亲王府本就是位于宫门口,时不时地便有皇室马车经过,宫门前也有禁军守卫。

  旁边这么多人看着,男人自是脸皮薄。

  然而这逍遥王却嗤笑一声,“怎么还害羞了?”

  她依然满身醉态,说不清是勾人或痴缠,总归是撩拨,

  忽然抬指挑起那人的下颚,她又笑弯了一双眼,“等回头入府之后,不如再陪本王多喝几杯?嗯?”

  那眉眼多少带着些散漫,而男人见她如此**,噌地一下那脸面再次红了起来。

  这时有人从亲王府走出。

  “母亲!!”

  那是一名少女,眉眼带几分不悦,她横眉竖目地怒视着逍遥王,

  “您怎又弄成这副模样?您迟早得死在那些野男人身上,要么就是死在酒坛子里头!”

  少女长相与这位逍遥王相似,那眉眼几乎是一致,而逍遥王也神色一柔,“好了好了,快别骂了,还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

  她似是头疼,抬手扶了扶额,而那少女用力瞪了她几眼,就觉得她这亲娘是真的很不靠谱,难怪京中凡是有人提起她这个娘亲,总要私底下腹诽其是荒唐女王。

  “起开!”

  少女一副生气样儿,一把撞开逍遥王身边那几个男人,而后亲自上手搀扶着逍遥王往回走。

  “明明昨儿还胃痛来着,怎的一日也不得闲?那烟柳之地又有何之好?说穿了您是真一点儿也不嫌脏吗?”

  “真就不怕得上一身花柳病??”

  那少女气得直咬牙,愤愤不平地逮着她亲娘就一顿数落。

  而这逍遥王似笑非笑,看似一副醉态,可那眼底也全是对这位小王女的溺爱。

  “年岁不大,你还操心上我了。”

  少女立即气成包子脸:“我能不操心嘛!!”

  多亏这娘是亲的,不然她真想撂挑子不要了。

  “挺大一个人,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少女在那儿瘪着嘴,搀了逍遥王一路,也骂骂咧咧地抱怨了一路,

  但这反而把逍遥王哄得前仰后合,直乐不可支。

  直至这母女二人走进王府深处,少女又亲自弯腰,为逍遥王除下鞋袜,旋即转身张罗着,让人取些醒酒茶来。

  “我可告诉您!您明儿若再去那烟花柳巷,可别怪我直接让人把咱逍遥王府的大门给关上,到时候你别想进门,你就继续在外面鬼混吧,别想着回来了!”

  她像个小话痨似的,皱着眉对逍遥王一个劲儿数落。

  而逍遥王忍俊不禁,“行了行了,显着你了,快回去温习你那些功课,可别在这儿念我了,真是怕了你。”

  她作势扶了扶额,而那少女气得气哼哼的,冲她翻了个大白眼,又起身给她盖了盖被子,这才扭扭哒哒地走人。

  而等人一走,逍遥王也眉梢一挑,她徐徐起身半靠在床头,又静等了片刻。

  “母亲。”

  门外再次来了一个人,但比之前那少女年长些,人看起来也更稳重些,那满身的淡雅如兰,却好似个冰山美人,一看便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而逍遥王则再次挑了挑眉,“如何?”

  “海州战事已陷僵局,随时可下令收割。”

  逍遥王思量着,又继续笑了笑,“那便给国舅那边传个消息,趁着我那好妹妹被的兵力被海州绊住,不如先来一个声东击西……”

  说着,她又嗤笑一声,而后抬起的手压在了额头上,那双凌厉又妩媚的眼也已微微虚合。

  “海州,京城,海州……”

  她好似在呢喃着什么。

  又有谁知,海州那边的战事,本就只是一场小打小闹,也不过是为了牵扯女帝,为了转移女帝的注意力……

  …

  京中那些事情且先不提,那离言卿还太远。

  青铜马车行了两日,便再次回到了神威侯府附近。

  说起来自从来到这边后,小六儿江雪翎便开始忙得不见踪影,

  主要是六儿成了一个囤金鼠。

  他生父沈丛吟本是来自海州这边的琴仙世家,琴仙世家传世悠久,从前盛产宫廷乐师,但人家性子清淡,不喜京中风云,于音律一道亦被天下人所称道。

  而这音律,既可悦人,也可悦己,上可上阵杀敌,下可陶冶情操。

  另外就是沈父哪怕已经死了,但生前也给六儿留下了不少遗产,什么房契地契商铺店面等等,

  想当初成婚时六儿还曾清点他自己的嫁妆来着,他也算是一个隐形的小财神,偌大一个家族无数年的积累全在他一人手里,

  只不过从前受限于幽州之地太过封闭,那些金银财物无法取用。

  而言卿她们回来这日,正好赶上六儿忙完沈家那边的事情,一袭浅翡色的衣裳恬静俊秀,怀抱一张古琴正弯腰从马车中走出。

  “妻主!?”

  他一看见言卿便先眼光一亮,而后便柔柔地迎了上去。

  “妻主这是去了何处?”

  “当然是去找我了!”一个声音从旁传来,他四哥高坐马上挺胸抬头,一脸的自豪样儿,

  可把他给骄傲坏了。

  六儿眼角一抽,而后脸上笑容淡了淡,

  接着又一副故作神伤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啊……”

  他酸楚地说:“雪翎之前在城外,还一直想着,兴许某日妻主想起我来,也能主动来我这边走一走……”

  结果妻主却去了四哥那边,分明从城外路过,却也没能见他一面。

  本是演出个八分,但如今这么一想,倒是真情实感上了,那份心酸也霎时满布于心间。

  “呃……”

  言卿顿感头大,忽然就说:“累了吧?走,先进门,也该用个晚膳了。”

  她十分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而六儿微顿,又轻瞄了她一眼。

  等被妻主拽着走进宅邸时,他心情似是好了起来。

  不但心情好了,甚至还忽地一弯唇,挑眉回眸瞧了他四哥几眼。

  江斯蘅:“??”

  不是,

  你几个意思啊!

  小六儿你咋就变成了这样啊?

  顿时可把江斯蘅给气赖了。

  言卿他们回来这日,恰逢红姨那边传来消息。

  “天盟之人已全部聚集!”

  “小五儿那边情况如何?”

  “是否已调配出治愈那些疯症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