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棠一直没有出声,这件事如果是傅盛炀做的局。

  她就不可能让傅盛炀得逞,江开出事,打的可是她傅晚棠这个妈**脸。

  还有,江勉之被免职的话,她以后和仕则哥哥的距离就远了。

  所以,儿子的事情,她必须包住。

  傅晚棠拍拍儿子的手臂,安慰他,“你放心,我和你爸爸会为你考虑。”

  “晚棠,不能......”

  江勉之刚要说话,被傅晚棠的眼神制止,拉着往外走。

  两人回了房间,江勉之才开口。

  “晚棠,他是违法犯罪,压不住的。”

  “能压一天是一天,尽快把他送出国就是了。”傅晚棠心中已经有了对策,傅盛炀休想伤她分毫。

  “送出国?”江勉之顿感如履薄冰。

  傅晚棠眉目一棱,语气严肃,

  “不然怎么办?你江家就这一个孩子,你也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全部都要放弃吗?”

  接连的反问,一个一个砸在江勉之的心口。

  江勉之跌坐床上,他很清楚,眼前只有送出国这一个办法。

  挣扎良久,江勉之才开口,

  “我们收拾收拾,一起去傅园见见爸爸。傅盛炀只听他爷爷的话,只有爸爸能拦住傅盛炀,让他收手。”

  事发突然,他再不愿意依靠傅家,也只有靠了。

  晚棠说得对,只有找岳父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他起身,从后面抱住正在擦保养品的傅晚棠,

  “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薄弱,还好有你。”

  他喜欢傅晚棠身上的松弛感,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慌乱。

  傅晚棠,“勉之,我们夫妻一体,你好,我才能好。”

  江勉之闻言,心中感动。

  他出身农村,能娶到晚棠这样的富家千金,是他的福气。

  傅晚棠望着镜中的两人,要是抱她的人是仕则哥哥就好了。

  可惜,冷嘉仁回来了,仕则哥哥就不能出现。

  以前如影随形的他们,一旦见面,她之前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她的心会万箭穿心般痛。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得不到的人,冷嘉仁也休想得到。

  依旧和从前一样,傅盛炀和安小月乘坐的车刚开出傅园,傅晚棠的车就出现在大门口。

  只是这一次,门岗没有直接给她开门。

  门岗有礼貌地站在车旁,弯腰解释,“晚棠小姐,老太爷有吩咐,不准给您的车放行。”

  傅晚棠的脸沉下来,“你等着。”

  她当着门岗的面,给傅金云打电话,电话一直未接通。

  她烦躁,用力按掉电话,在通讯录里找到福伯的电话号码,直接拨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晚棠小姐。”福伯恭敬的声音传来。

  “我在傅园门口。”

  “我马上和老太爷说。”

  不多时,傅园的大门缓缓打开。

  全程江勉之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

  没想到岳父来真的,说不准他们在安小月生产前来傅园,就不准。

  晚棠可是他的亲女儿啊,从小在这傅园里长大,岳父怎么狠得下心?

  商人重利,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傅金云一点没耽搁两人的时间,开门见山,“我知道你们是为江开来的。”

  傅晚棠轻哼,她就知道是傅盛炀的手笔。

  “这次,江开确实过分了,伙同卫生局颜局长的女儿一起开直播造谣、网爆小月。”

  傅金云说话,两个晚辈不敢插嘴、打断。

  “小月要是走了你嫂子的路,盛炀一辈子都出不来。报警是我默许的。”

  两人愣住,皆是意外。

  江开怎么还和卫生局的人牵扯上了?

  这和江开说的对不上啊。

  难道是他们弄错了,消息不是傅盛炀找人发的?

  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

  现在重要的是保江开。

  作为一家之主,江勉之头脑清醒,“爸,我想请你帮帮我,帮我把江开送去国外。”

  傅金云蹙额,不满道:“勉之,你很爱惜自己的前程,这么多年,一直和傅园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我都理解。”

  “可是现在,江开牵涉的有多广,你知道吗?”

  傅金云一话,问得江勉之臊红了脸,他......不知道。

  卫生系统的事情,他知道。

  只是没想到江开会和人家姑娘扯上关系。

  “你想着你的江开,我也得想着我的长丰集团啊。”

  “盛炀只有我这个爷爷了,好不容易结个婚,有了自己的小家,我也希望他好,希望曾孙孙健康、平安的生下来。”

  江勉之难得有无地自容的时候,此刻坐在岳父面前,他自惭形秽。

  “爸,是我考虑不周,今天......”江勉之站起来,“您就当我没有来过吧,对不起爸,您把晚棠嫁给我,已经是我的福气,我回去了。”

  这也是傅金云欣赏江勉之的地方之一,永远头脑清醒,不偏不倚地看待事情。

  这品格是晚棠没有的。

  “勉之,江开如果能全身而退,你们仍然打算送他出国,费用、人脉我这个外公可以全部给他弄好。”

  全身而退?

  江勉之望向窗外的雪,心更凉。

  消息是谁发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把柄已经在别人手上,等着他的是什么,他也很清楚。

  江开出国,恐怕是要等十来年了。

  “我先替江开谢谢爸。”江勉之躬身,恐怕这是最后一次见岳父。

  他的仕途,如那细枝上的雪,摇摇欲坠。

  “晚棠,你跟我来书房。”

  书房里,傅金云的脸格外严肃。

  傅晚棠从未见过这样的爸爸,不免内心打鼓,爸爸单独叫她来书房干什么?

  “你给盛炀下药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事。

  她玩着手上的美甲,没所谓道:“这不是给你找了个好孙媳回来吗?”

  “歪理!”傅金云拍案,简直无药可救。

  “我名下的股份,我将转让百分之十给小月,作为补偿。”

  “我不同意!”傅晚棠不愿意,哥哥出家,她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她就等着爸爸的遗产,等着股份到手,就可以把傅盛炀挤下去。

  爸爸把股份给了安小月,她还继承什么遗产,还怎么和傅盛炀争。

  女儿反应如此激烈,傅金云眼睛微眯,顺势拿捏。

  “傅晚棠,你管好自己的手,你伤害小月或者盛炀一次,我就转一次股份到小月名下。”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傅晚棠从傅园离开的时候,心都一阵一阵的抽痛起来。

  中康堂,安小月坐在冷玉山对面。

  今天他刚到冷院长这里,即使见习生只有她和罗欣宇,大家还是按照原计划,更换了带习老师。

  冷院长习惯自己用电脑记录,所以她的任务就是写处方笺。

  不过,她对自己要求高,用自己的方式记录患者症状,积累经验。

  冷玉山在把脉,整个诊室都静悄悄的,门口喧闹的动静就被清楚听到。

  安小月见冷玉山不为所动,依旧沉心静气把脉。

  她也收回被吸引去的思绪,专注工作。

  等患者离开,冷玉山才起身,

  “小月你休息会儿,起来活动活动,我去看看门口怎么回事?”